明暗归一（6）

p;  夏步疏只感觉到自己痛不欲生，几乎没办法呼吸，她跌倒在纯黑的地带，忍受着无法承受的痛苦，在这期间，她也想过回到现实世界中去。

    但是没用，她无论怎么想逃离，心脏都会有锁链一般钳制住她，令她动弹不得。

    大概过了一天一夜那么久，夏步疏的嗓子因为痛苦地叫喊而哑掉，她才渐渐感觉到那种痛苦消失，随之而来的，则是痛苦走掉之后，那种疲惫至极的感觉。

    她趴在地上，慢慢地闭上双眼，想要补充一些能量。

    慢慢的，夏步疏似乎做了一个梦，梦见她穿着黑色的襦裙，神态高傲地站在一片混沌之中，那样的场景，就好像是无尽的宇宙一般，满布星辰。

    “啪嗒”的脚步声落地，夏步疏转过头，看到前方是一片光明。就像是还在自己的潜意识中一般，光明与星辰的黑夜各居一半。

    在光明的那一边，一位蓝衣少女出现。

    夏步疏仔细一看，只见那位少女拥有着水蓝色的眼眸，布满冰晶的雪白睫毛，一头长至脚踝的蓝色卷发……

    她身着浅蓝色的蓝色襦裙，光着脚慢慢地走在光明的那一边。

    她的神情满是失望与震惊交叠，她难以置信地看向黑暗的这一边，却好像根本看不见自己一样。

    在她即将踏入黑色那一边的时候，夏步疏看到在黑暗的那一边，一个女婴抓住了她的衣角，夏步疏赶忙走过去查看。

    蓝衣少女发现了衣角被抓住，却也还是看不见到底是谁，她伸出手拉扯自己的衣角，然后女婴却倔强地不肯放手。

    最终，蓝衣少女不满地用力拽开衣角，与此同时，女婴的手臂也猛然被拽断，蓝衣少女的衣角也在最后关头被扯碎。

    一时间，黑暗的场景里出现了女婴的哭啼声，而那个蓝衣少女却不为所动，慢慢地蹲下身查看自己缺失的衣角，眉头紧蹙。

    站起身来再深深凝望了黑暗的地带，最终转过头离开了。

    只剩下女婴的哭泣声一直存在。

    夏步疏一阵心疼，突然，在自己的心中却出现了一个声音：“这是我当时的记忆。”

    夏步疏顿了下，伸出手放在自己的胸口，正要问些什么，那个声音便继续说道：“我们合为一体，但因为我右手的缺失，所以你的右手没被我的覆盖，那……是你唯一的弱点。”

    “你是明，我是暗。你要的明暗归一，现在总算如愿了。”

    这句话音一落，渐渐的，星辰与光明都消失不见。

    夏步疏站着的地方骤然间如黑影一般消失，她悬浮于半空中，紧紧地闭上双眼。

    她现在脑海里不断地快进播放着黑色夏步疏十七年来守在这里的孤寂，还有她唯一一次突破潜意识到达外界，也就是夏步疏怨念激增的那一次的记忆。

    在一瞬间，全都如潮水一般涌入夏步疏的脑海。

    最后，夏步疏慢慢张开眼睛，她的瞳孔一半成为了黑紫色，天地之间，所有的光芒全都窜进了那只瞳孔之中，随后，又瞬间回归于原色。

    醒来之后，她依然穿着银翎的银白色绣仙鹤襦裙，躺在银翎的床上。

    而她的身边，则是沈曦影趴在床边沉沉入睡的模样，在不远的桌上，还有一碗如白玉一般的竹笋。

    她慢慢站起身来，表情严肃地叫醒沈曦影。

    沈曦影睡眼朦胧地看着夏步疏，揉了揉眼睛，忽然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眼前的夏步疏并不是如高中生那样天真烂漫，而是有一种背负责任之感，眉宇之间透露出的尽是忧愁。

    沈曦影觉得有些不对，便问道：“你……怎么了么？”

    夏步疏对于沈曦影的问话有些惊讶，抬起头看了沈曦影一眼，说道：“没什么，只不过……感受到了十七年来在黑暗中等待的孤寂。”

    她心中一时间无比感慨，如果没有这一次的灵魂对调，她大概也无法见到黑色的夏步疏。

    现在她已经与黑色的夏步疏融为一体，所有的记忆感知，全都能体会到。

    想到这里，她又对沈曦影说：“我想，我已经经历了明暗归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