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时出现在了明砚身边,也摆着一副看戏神态,道:“本宫觉得,回宫之后,大可以将楚妃叫过来凑个局,鹃儿那牌打得实在是太臭了。”
叶阳:“……”
喂,等等。
怎么回事啊?
昔日死敌一朝牌友,还要在他宫里搓麻将,你让狗皇帝怎么想。
他正欲开口,扭头朝沈香凝那儿一看,才见沈香凝一身劲装红衣,英姿飒爽,与她平日在宫中慵懒美艳的模样全然不同,而明砚却依旧穿着宫中的衣服,叶阳不免有些迟疑,问:“沈妃也会骑马?”
沈香凝道:“云侍君,本宫已同你说过许多遍了,既然大家都是一家人,你又同本宫的弟弟一般大,你该喊我姐姐。”
叶阳:“……”
关系太融洽了,这真的是后宫吗?他不信。
……
三人谈话之间,他远远看着封栾在沈少珩随从之下朝这边走来,封栾今日心情甚好,看着天色还早,便出言询问,问他们要不要先到猎场上去逛一逛。
叶阳早就跃跃欲试,恨不得立即点头答应,明砚不会骑马,她要留在营帐内,反是沈香凝支着下巴冲他们眨眼,道:“哎呀,臣妾骑不好马的。”
沈少珩抽了抽嘴角,正要说话。
沈香凝:“可想来也不会比少珩差。”
沈少珩:“……”
沈香凝已拍了拍衣摆,转头唤人去牵马,一面说:“你那手抄书抖的,担心连缰绳都握不住。”
叶阳越发好奇,他就跟着封栾身后,不由凑前一步问:“沈妃很会骑马?”
“朕倒是不大清楚。”封栾道,“可她出身将门,想来不会太差。”
几人的马已在营帐之外,禁军落在后头远远相随,叶阳自认学骑马已有段时日,翻身上马他做得轻松,再也不会爬到一半掉下去,可他翻上马背,回首去看,却正见沈香凝一袭红衣翻身上马,动作爽利干脆,那模样可远比他要帅得多。
叶阳觉得……后宫之中藏龙卧虎,他觉得自己可能是遇到大佬了。
他们纵马疾驰,自猎场穿行而过,马背上的轻风拂面,遥可见天边红霞似火,道旁渐有树木稀疏,封栾方拉住缰绳,回身与他们道:“总不可空手而归吧?”
这玩意叶阳可就不会了,他勒住马儿,落在几人之后,慢腾腾走着看他们,封栾见他慢了,便也令马儿走到他身边,侧首笑着与他道:“你进步得倒是挺快。”
叶阳知道封栾说得是骑马,他点了点头,心中尴尬,害怕封栾好感再有提升,一时之间,倒是什么话也不敢说。
前方沈少珩已见着了林间鹿影,他弯弓搭箭,叶阳不由也跟着屏息凝神,仔细观看,下一刻便见那羽箭射出,却偏了半寸,反惊得那鹿惊慌逃跑,可未曾跑出两步,沈香凝手中羽箭已破空而出,一箭正中,那飒爽英姿,哪像是个养尊处优的后宫皇妃。
若不是在马上,叶阳真想起立为沈香凝鼓掌。
太帅了!姐姐太帅了!
沈香凝却笑吟吟道:“今日运气还算不错。”
叶阳急忙说:“大姐至强无敌。”
他话音未落,封栾微微蹙眉,似是因他这一句话而有些不悦,甚至皱紧了眉头去看叶阳,故意打断沈香凝与叶阳二人的话,问叶阳道:“朕看你的马骑得挺不错,要来比一比吗?”
叶阳:“……啊?”
封栾又道:“朕记得前几日你还说过,你是青出于蓝胜于蓝。”
叶阳:“……”
他也就刚学了一段时间骑马,怎么可能比得过封栾这种老手,他觉得封栾就是在欺负他,正有些犹豫,封栾却又接着往下道:“你怕了?”
叶阳挑眉:“谁怕了啊?”
封栾:“那你不敢与朕比试——”
“比就比!”叶阳高声道,“谁怕谁啊!”
沈少珩尴尬转头看向沈香凝,道:“姐,他两……”
沈香凝笑眯眯道:“害,男人嘛,都是有些胜负欲的。”
沈少珩:“可天快黑了,我要不要……”
“这都是小情侣的情/趣。”沈香凝道, “你若是想再让皇上罚抄一遍书,倒是可以试试去拦住他。”
沈少珩:“……”
沈少珩闭嘴了。
叶阳斗志已燃,哪怕知道自己会输,他也要冲上去和封栾比一比。
比试这种事,拼的就是气势,他看这个狗皇帝不爽已经很久了,今天他就算豁出命来,也要叫这狗皇帝看看他的厉害。
这猎场太大,他便与封栾约好了往回跑,谁先回到营帐便算胜利。
只是赛马方始,他便被封栾甩下了一截路途,而封栾显然还故意放慢了速度在等他,叶阳心中憋气,卯足了劲去追封栾,封栾便慢下速度,让他在前头先跑了一段。
叶阳不喜欢封栾这样让他,他有些生气,干脆勒停马儿,扭头冲封栾道:“你做什么!”
封栾无辜回望。
他到了叶阳身侧,未曾回答叶阳的问题,反是问他:“你冷不冷?”
天色渐晚,夜风也已有些凉了,马背上风大,叶阳早冻得手指发僵,可他生气,他不想回答,他闷着头令马儿往前又走了一段路,忽而觉得有些不对。
最开始他们比试的时候,后头还有禁军跟随,回头去看时也能看见后面零星的火光,如今身后却是一片漆黑,他们只能靠着隐约月光来辨认道路,可这猎场上根本就没什么道路,他们跑了这么久,往前也看不见营帐内的光亮,那说起来……或许就只能有一个结果。
叶阳转头看向封栾,问:“……我们是不是走岔路了。”
封栾一怔,他方才只顾着看叶阳,觉得美人马上英姿另有风情,他实在移不开目光,而今若非叶阳开口,他只怕还未有察觉。
这猎场他来过许多次,可猎场太大,他们若是真跑偏了方向,他不一定记得回去的路,可同样他们只要呆在此处,很快就会有禁军找过来,更何况皇家围猎,猎场外有重兵把守,应当不会出什么事,他便叫叶阳先下马,最好能在原处生一堆火,好让禁军更容易发现他们。
叶阳问他:“你会生火?”
封栾蹙眉摇头:“朕怎么可能会。”
叶阳:“……我也不会。”
封栾:“……”
叶阳:“那你有火折子吗?”
他自认动手能力一流,就算不会生火,折腾会儿也总该会了,而且这夜晚着实太冷,生堆火也能舒坦一些,他已下马借着月光四下打量地上可有树枝枯叶,而封栾跟在他身后,显得极为尴尬,道:“朕怎么会有……”
叶阳:“……”
那还生什么火啊!是要让他钻木起火吗!
他气呼呼抱紧自己的胳膊,觉得气温渐低,他越发觉得冷了,偏偏还不知要在野外等上多久,如今还有些月光,可天上浮云颇多,一旦将月亮遮住,只怕过会儿他们连脚下都看不清。
封栾已将外袍脱下,披到他肩上,一面道:“你不必担心,至少今夜天气尚好,应当要不了多少时候,沈少珩就能找到我们了。"
话音未落,天空惊雷炸响,吓得叶阳一抖,无言看向封栾。
封栾有些委屈:“……朕……朕就随口一说。”
又是一声雷鸣。
封栾:“……”
叶阳:“……”
叶阳深深叹气。
“上马。”叶阳道,“先寻个避雨的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