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这群官员渐渐走远,叶凝香小心打开房门,准备与魏询逃之夭夭,只听不远处突然传来太监尖锐的通传之声。
“皇上驾到!”
这一声通传惊得叶凝香一身冷汗,想都没想啪地一下将刚刚打开的房门重新关上,连偷窥外面的情况都不敢再做。
“魏兄,我们怎么办?”
“再等等,会有机会出去的。”
慕景沅的心思同样也未放到叶凝香与魏询的身上,只是路过这房间便匆匆朝议事大厅行去。
瞧着四周重新回到平静,叶凝香再次小心翼翼地打开门,确定无人发现后,深一脚浅一脚地同魏询逃离了案发地。
回到鉴察司这一路上,叶凝香心中始终疑惑不解,慕景沅为何会在大半夜突然来到兵部,这样的做法简直不合常理,难道说朝堂上突然发生了什么大事件?
疑惑好久都没有答案,叶凝香便将全部心思都转移到了刚刚偷出来的记录文书上来。
记录乌岭之战的文书纸张不多,整个战役的内容记录得也不甚详细,对于叶凝香这样的战争非亲历者,就算看了许多遍也是对这战役一知半解。
“我觉得要么是这负责记录文书之人文笔太烂,要么就是他要故意隐藏些什么,你看看这内容写也太笼统了,根本不能理解他说的什么意思嘛!”
魏询微笑地安慰道:“凝香,别着急,你看看这记录之后可有参与战役的兵士名单?”
文书末页确实写着七个人的名字,不过却并未标明这些人是否就是乌岭之战的幸存者。
有发现总比没发现强,叶凝香与魏询稍稍休息几个时辰,于第二日一早便来到户部,查询这七人的户籍资料。
户部侍郎算是魏询的挚交好友,对于叶凝香委托的事自然无比上心,然而要想从离国这千万百姓中寻出这七个不知道是不是幸存者的人,着实是难上加难。
尽管心中焦灼难耐,叶凝香还是不得不回到王府坐等户部这边的消息。
这日的永安街道不似平日里那般祥和,叶凝香总觉得处处流露出一种紧张的气氛,让人心头压抑,很不爽快。很快,叶凝香便从百姓的口中知道他们如此反常的原因。
原来两日前,消失许久的端王慕景鸿联合刚刚被定罪的裕王突然起兵造反,不过两日光景,离国东南部已经有四座城池落入慕景鸿手中。
先前的瘟疫之祸已经让百姓慌乱不已,如今突然爆出的谋反更让百姓心碎不已。端王还没成什么大气候,这百姓便已经提前有一种国破家亡之感了,各个神色匆匆,面露凝重,一副副准备逃难的模样。
叶凝香长叹了口气,不忍继续瞧着这令人伤心的景象,加快脚步赶回了宁王府。
这几日,叶凝香全部心思都扑到了为父亲翻案上面来,对于慕夕泽的关心自然也就被她抛到了脑后。
见到这个在他的世界里消失了整整四天的人,慕夕泽飞一般跑到叶凝香面前,好似受到极大委屈似的,抱住叶凝香不撒手,口中还不停地叫着“娘子”,好像生怕叶凝香将他抛弃似的。
“好了,好了,夕泽乖,我不是回来了嘛,我答应你,以后再不会离开你这么久了!”
“凝香姑娘。”
海棠微笑着走到叶凝香面前,面上的神色有些疲倦。叶凝香猜想着定是慕夕泽因着她不在便在海棠面前胡闹,不让海棠好好歇息,看着海棠的眼神也尽是愧疚之意。
“我……我要去朔州了。”
海棠虽是在笑,可是笑容却透着满满的心酸,让人看了不自觉地心疼。
“皇上下旨让将军镇守朔州,将谋反逆贼一举歼灭。明日,我也会与将军同去。”
“姐姐如今怀了身孕,去往朔州定会是千难万难,何必要与蔺将军同去,让他烦忧?”
“将军是在刀尖上过活的人,说不准哪次别离就成了永别,我不想让他孤零零一个人战斗,到死的时候身边连个体己的人也没有。你或许觉得我的做法不可理喻,可是若不能常伴将军左右,生命于我也没多大意义。”
海棠知道她的陪伴也许会成为蔺士城的负累,她也知道以她这样的身体去往朔州实在是勉强。不过她的心中没有什么舍己为人,没有什么民族大义,她只知道与蔺士城的每一次分别都可能是最后的诀别,最好的做法就是永远都不与他分开。
蔺士城不许她跟随,她就自己独自前往,蔺士城想要将她禁足府中,她就干脆跑到宁王府常住,总之她认准的事,她认定了的男人,她就要死缠烂打纠缠到底,绝不善罢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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