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皇上的龙床走去,然后轻轻抚摸上皇上的脸颊,找到皇上的嘴角,将瓶中的小药丸倒出,放进皇上的嘴里,随后长叹了一口气,像是一直悬着心落了地。
这时,一直俘虏着端王的秦骁突然大叫一声,原本拿剑的右手竟突然像断了般失去力气,任由那剑滑落在地,之后他便紧捂着右手,跪倒在地,因为剧烈的疼痛而发出凄惨的叫声。
秦骁的手臂分明没有半点伤痕,为何会令他疼痛到如此地步?叶凝香只狐疑片刻,心中便有了答案,是蛊虫,一定是那变态在暗中做的手脚。
兵士见端王脱了困,当即将刀重新驾到慕夕泽等人的脖子上。端王见慕夕泽败局已定,哈哈大笑起来,“夕泽啊,人是不可能逆得过天的,你怎么就不信呢?”
百密一疏,慕夕泽将所有的一切都算计到了,却唯独忘了一个人,一个不同寻常的人,季北桓。他不了解这个人,只从叶凝香的口中得知这个人是个心狠手辣、无情无义的变态。因为不了解,所以就会忽视,所以才会让秦骁着了季北桓的道。
“季先生,我的大功臣,出来吧!”端王依旧笑着说道。
这时,原本跪坐在地上的慕夕泽缓缓起身,这一举动惊呆了端王,“你要干什么,你都穷途末路了还要耍什么花样!”接着又使了个眼色给俘虏叶凝香的那个士兵。
士兵当即会意将那长刀划向叶凝香的脖子,叶凝香因为吃痛不禁哼了一声。
原本还十分淡定的慕夕泽面上竟露出焦虑之色,随即硬生生地挤出个笑道:“我就是觉得我现在这个姿势有点不大好看,只是想站起来同你们说话,并不是要耍花样。”
说话间,慕夕泽已经起了身,而他身后的士兵因为没有得到端王的口令,也没有将那大刀砍下去。
藏于暗处的季北桓此时也走到人前,依旧是那张无比俊美的脸,依旧是那颗无比丑陋的心。
“都说三皇子足智多谋,今日一见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说完,季北桓很轻蔑地看了看疼得满头大汗的秦骁。
接着,慕夕泽很恭敬地朝季北桓一揖,然后说道:“还请季先生解了秦骁的无影毒,秦骁是受了我的蛊惑才行此不义之事,不该承受这抽筋剥皮之痛。”
季北桓笑了两声道:“无影毒,无影无踪,却可令人肝肠寸断,想不到三皇子连这个都知道啊!”
啊,原来不是蛊虫,是毒药,怪不得慕夕泽没有第一时间冲到秦骁面前,亲吻着他的嘴唇将蛊虫吸出来呢!接着叶凝香又不自觉地在心中脑补慕夕泽像亲吻自己一般亲吻秦骁的画面,一时间心中万分尴尬。正因为这小小的溜神,叶凝香原本紧张的心情顿时舒展不少。
接着端王的问话又瞬间将叶凝香拉到了现实。
“慕夕泽,你想选个什么样的死法呢?”端王走到慕夕泽面前,一脸居高临下的神情说道。
而慕夕泽的面上看不到半点悲伤,神色却是十分正经,那感觉似乎真的是在与端王讨论到底哪一种死法最好。
“我之前在大理寺天牢听过一个叫化骨池的地方,听说人一入池,便会同那池水融为一体,半点痕迹都不会留下。就将我投入那池中可好?”
他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叶凝香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脱口而出道:“你疯了吗?”这化骨池叶凝香小的时候曾听她爹苏致武讲过,当年皇上初登帝位,有个贪官顶风作案贪了很多钱财,皇上为了树立威信将他投入化骨池,刚一入池,人便消失不见了。
难道说慕夕泽料定端王杀不了他,然后随口乱说的?可是叶凝香又觉得不对,因为看慕夕泽说话的神情,分明不是在说假话。
慕夕泽并未理会叶凝香,继续朝端王说道:“今日我已是必死无疑,可是这些人却实属无辜,大哥不如放了他们,等到登基之后,大离百姓都会称颂你的仁德的。”
端王因为慕夕泽主动要求入化骨池这样惨烈的刑罚,内心深受触动,半晌没回过神来,等到慕夕泽第二次朝他说话后,他竟然随口问道:“你刚刚说什么?”此话一出,端王无比后悔,不过是选了个比较惨烈的死法,他怎么如此无能,竟被慕夕泽的话震慑住了呢?
大概是觉得端王的问话有点太掉价,一旁的王贵妃拔高了音调,很有气势地说道:“放了他们?同样都是谋反逆贼,凭什么放了他们?”
不过事实上,王贵妃也觉得慕夕泽的话十分在理,若是端王仁慈饶了他们性命,倒是可以树立仁君的美名,不过虽然留下性命,她却可以让这些慕夕泽的心腹生不如死,只是那时慕夕泽已化得尸骨全无,只能在九泉之下恨她了。
王贵妃奸诈一笑道:“不过要端王免了他们死罪也不是没有可能。”接着她凑到慕夕泽身边,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说道:“只要你跪在我和景鸿面前,磕三个响头,再学三声狗叫,然后再当着众士兵的面承认自己杀害了皇上,我就饶了他们,还给那位侠士解药!”
王贵妃笑意更甚,似乎对于践踏慕夕泽尊严这样的事乐此不疲,原本不在状态的端王此刻也回过神来,恢复了之前的高傲,面上也露出阴险的笑,“慕夕泽,快跪啊,你就照着母妃说的做,做完我就饶他们不死。”
“好,我做。”慕夕泽只回应了三个字,然后便快速地朝端王和王贵妃磕头,只见头刚碰地,秦骁便大喊:“靠兄弟受辱换来的解药,我秦骁不要也罢。”说完,秦骁便挥剑朝他的右臂砍去。
正当那宝剑即将没入秦骁手臂之时,龙床之上竟发出苍老而有力的声音。
“景鸿啊,还没闹够吗?”说话的人正是先前已经没了意识,几乎死亡的皇帝慕宗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