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也是,不管怎么说,傅萦才是他寄托了傅家未来希望的人,怎么可能在一夕之间就随意更改?毕竟,一个从小看着长大的孙女,和另外一个自小就被逐出家门,很有可能心怀仇恨的孙女,要怎么选择,似乎是毋庸置疑的事。
然而,傅麟却开口道:“那件事是我做的,不过,最近我却开始后悔了。”说出这话时,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傅妧,目光中大有审视之意。
对于这句话,傅妧的回答是一声毫不掩饰的嗤笑。
后悔?他怎么会后悔,恐怕后悔的不是当初为什么要痛下杀手,而是后悔没能把自己格杀在当场吧!因为她活着回到傅家来了,所以他才会后悔,没有斩草除根,所有后患无穷。
看出了她的轻蔑,傅麟却只是微微一笑:“我一直相信,世上的所有事都有解决的方法,每个人都有合作的可能。”
这个世上,没有永远的盟友,却有永远的敌人。他和玄嵇联手帮助元灏扫清了登基的障碍,现在,也该轮到他们做一个了结了。毕竟,新皇身边并不需要两个功臣。但是,有一点却已经注定了,就是新皇确实非常在意眼前这个少女,无论是在从前,还是现在与将来。
傅妧嘲讽地笑出声来:“你该不会以为,发生过那样的事之后,我和傅家之间还有讨价还价的可能了吧?”
“那就要看在你心目中,是师傅更可靠,还是傅家更可靠了,”傅麟的声音放低了少许“只要你愿意,傅家就可以让你成为皇后,同样的,如果你执迷不悟,傅家同样能让你再次坠入地狱,就像从前一样。”
傅妧挑衅地扬眉:“威逼利诱?”
傅麟冷然道:“你能活到现在,靠的应该不只是运气吧,那么,就回去用你的脑子想想清楚,这个时候究竟站在谁那边比较合适。”
“不用想了,”傅妧决然道,迎上傅麟垂询的目光“我很想看看,你为我准备了一个什么样的地狱!”
傅麟收紧了拳头,没有再说话。而傅妧却嘲讽地向他笑了笑,然后转身走出了书房。
在走回曾经居住的小院的一路上,许多人寸步不离地跟着她,那些人都是元灏派来贴身跟随她的。一来是监视,二来也是保护,毕竟,在大多数人看来,她要回傅家无异于是在自寻死路。
傅萦只差一步就能成为皇后,而她却成了最大的阻碍,傅家的人会怎么做?
因此,元灏派来的那些侍卫,把那座小院守得滴水不漏,婢女们在小院里架起了炉灶,连饭食菜蔬都是由宫中供应,甚至连一桶水,都是从宫中运来。这样的行为,已经可以被看作是元灏对傅家的极度不信任。
这样的举动,一定会激起傅麟的怒气,傅妧在等着看,他什么时候才会失控。
然而傅麟的耐性显然很好,一连三天过去,他都没有任何举动,傅妧每次在路上碰到他时,他甚至还能和颜悦色地同她说话。
第三天晚上,院外终于传来了异动。一队黑衣人出现在了院子外面,守门的侍卫立刻拔剑上前查问,领头人刚摘下兜帽,严阵以待的侍卫首领便松了口气:“原来是四殿下,卑职失礼了,”略微停顿一下,他又疑惑问道“是二殿下有什么吩咐吗,怎么劳动四殿下亲自前来?”
回答他的,是元泓唇边神秘莫测的冷笑。
紧接着,侍卫首领的脖子被豁开了一条口子,鲜|血如泉水般流下。黑衣人的动作十分迅速,不过片刻工夫,除了侍卫首领外,其余人都已经被打昏。在不远处一直在监视着这边动静的傅家暗卫,立即派人去禀报傅麟。
然而,傅麟早些时候已经被召入了宫中,至今还没有回来。
只不过片刻工夫的耽搁,就有可能决定整个战局的胜负。
傅妧看着破门而入的元泓,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微笑:“真是想不到,四殿下竟然亲自来做这件事,是不是怕我这一次还是死不了?”
只要她死在了傅家,傅家就完了,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也是玄嵇和元泓的计划。
然而,元泓只是冷笑一声,命人将一个披着斗篷的女子推到前面。斗篷上的兜帽滑下来,傅妧惊讶地看到了一张和自己极为相似的脸孔。
“你这是什么意思?”她皱眉看向元泓。
然而元泓只是打了个手势,便有人堵住了她的嘴,并将她的双手反绑。眼睛被黑布蒙住之前的最后一个瞬间,她看到了那个和自己极为相似的女子,正拿起桌上的蜡烛,点燃了床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