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的气氛中开始有些烦躁起来。几年来的经历多少使他脸上绽露出一个成年男人的成熟与魅力,只是他那股嚣张与焦躁的性子却一点都没有改变。焦急使晋斯姆不耐烦地左右度着步子,身边撑伞的小厮一个没跟上他的步伐,雨水便漏到晋斯姆黑色笔挺的西装上。
“你这个笨蛋是怎么打伞的?!”晋斯姆对着小厮大喊起来,一把将雨伞夺了过去。
他身边,站着人水帮临时掌门人经理曹良荣先生,年过半百的年纪使他的身体开始有些发福,脸上也有了深深的皱纹,两鬓斑白无情的将他的年纪展露于世。
“少爷,”曹良荣郁郁地劝说起来“请不要着急,夫人和小少爷坐的是快车,相信早上一定会按时到达的。”
“你别管我!”
晋斯姆打着伞走到了站台前,其实曹良荣很明白,晋斯姆并不是因为要在大雨天等火车的缘故而不耐烦,而是他担心晋经风这个他同父异母的弟弟的再次回来。
火车鸣着响笛向站台处奔来,白色的蒸汽在灰晦的天气里异常煞白,像一条白色的纱布遮住了人们的视线。
“是那辆火车吧?”曹良荣向远方眺望着,嘴里自言自语起来“回来了”
晋经风已经是六年没有回到这里了,上海,这座存有他儿时所有记忆的城市。梨膏糖的香甜,弄堂的叫卖声,戏园里的吵嚷声和春文庙祭时的热闹情景,像电影片段般不断上演,直到身边席望月的呼唤声将他的思绪拉回现实。
“经风、经风?经风!你有没有听到我讲话啊?”
“啊?对不起,你说什么?”
“你好过分!我是在问你姐姐的丈夫,也就是婚礼的新郎是谁啊?”
“是我的盟兄,曹司英,我们从小一起张大的。”
“那么新郎和新娘是青梅竹马喽?真让人羡慕啊。”
“我记得司英小时侯去过南京一段时间对吧?”晋夫人突然打断两人的对话,问道。
“是的,就在父亲去世那一年,所以我去北京时也没能跟他道别。”
“都是那时侯走的太着急的缘故,说起来,你也有六年没有见到他了。”
“是啊”晋经风的表情有些感怀。
席望月向包间玻璃窗外廊望去,很高兴的叫了起来。“呀!到站了,快看!”说着,她向车厢外指去。
上海北火车站的站台渐渐出现在人们眼帘,包间外的乘客们开始收拾起行李来。这时,列车员敲开了包间的门,恭敬的鞠了一躬。“晋先生,晋夫人,上海北站到了。”
“谢谢你。”
列车员帮晋经风提起行李箱向车厢外走去,晋经风那英俊的面孔,幽雅的气质,始终让他是人群中最显眼的一个。
外面还在哗哗地下着大雨,晋夫人和席望月共撑一把伞,很快他们便看到了不远处等待的晋斯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