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

着将一小块鱿鱼送入嘴里，细嚼慢咽起来。

    “还好，跟高中没什么两样。有一件意外之喜，就是重新碰上了你们俩，”我抿了一口清酒，笑着说道，“话说，我还挺羡慕你们俩的。”

    小可嘴角弯起浅浅的弧度，看了秦峰一眼，露出迷人地微笑，“我们都在一起三年了，这回考上同一所大学确实有些幸运呢。”

    “为了能在一起读书，我在她身上花费的功夫可不少啊。”他瞥了小可一眼说道，“不仅仅指追求方面，学习上也不例外。”

    “曾经的付出，现在不就有回报了吗？”小可温柔地看了看秦峰，又笑着对我说，“对了，阿杰，开学也有些日子了，可有遇上心仪的女孩？如果想要认识女孩的话，我想我这边是可以帮上忙的。不像你们专业，女生是稀缺资源，我班上的女孩挺多的。如果真心想交女朋友，找我好了。尽管开口，不用不好意思的。”

    我本想回答，婉拒小可的好意。秦峰却抢先说道，“你啊，就别操着一颗媒婆的心了，他有女人了。打赌好了，不信你问问他？”

    “是么？”小可诧异地看着我。

    我又抿了一口酒，点了点头。

    “你怎么知道？”小可看着他说，“难不成啊杰跟你说过了？”

    “那倒没有，他一个字也没提，”秦峰说，“不过，我能猜出来。”

    “何以见得？”我皱了皱眉头。

    “唔，这事也不难猜。”他呷了一口酒，接着说，“我们上次在食堂吃饭聊天的时候，一冷静下来，你就看着窗外，一副眉头紧锁、心事重重的样子，往女人身上猜，为情所困这几个字也就八九不离十了。”

    他直视着我的眼睛，目光炯炯，不曾有丝毫的游离。随后，他又抿了一口酒，似乎在为遣词造句准备，我又给他添了些清酒。

    “就拿我自己说好了，我以前只会为三件事困扰，现在我已经解决两件，另外一件相当棘手，目前能力有限，只能暂时搁置。一件事是女人，另一件是以后打算做什么。第一，现在我很爱小可，算是心有所属了。第二，我开始规划了未来的职业方向，接下来这几年不外乎就是增强自身实力，不断的修正偏移的方向，往自己喜欢的那一条路上走。对于你来说，我想你也有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就算现在没有，迟早也会找到的，这一点我相信你。那么就剩下女人了。现在大多数学生脑子里考虑的无非就是这两件事而已。”他又抿了一口清酒，看了看我，“想必是高中的女孩吧？”

    我点了点头，安静的听他说完。

    “给你个建议可好？”他说，“女人嘛，最在乎的就是爱和承诺。只要彼此真心相爱，谨守诺言，就能忍受这世上的任何一种不利因素，你觉得呢？”

    “嗯，明白的。”我点了点头。

    推杯换盏之后，我们开始聊起高中的往事来。小可说自己经常在上体育课的时候看两个班踢球，可惜当时不认识我。随后又谈起彼此共同的同学和老师，在抱怨学生饭堂一些不合口味的饭菜时。她话锋一转，煞有介事的说道，“说起饭堂，我还亲身做过一件傻事，你们俩要不要听？”

    “听听，洗耳恭听。”我和秦峰颇有默契的频频点头。

    “记得那一次是月考还是期末考来着？算了不是重点。是下午的一场数学考试，这一点清清楚楚。那次考完试之后，我就独自走出了考场，满脑子都是倒数第二道大题的思路，其它的我全都没放在心上，就是沉浸在解题的思路中，缓不过神来。我就带着这样的情绪恍恍惚惚的回到寝室拿了饭盒走到了食堂打饭。恍恍惚惚的从口袋掏出饭卡打了饭就回寝室了。在寝室边吃饭的时候，我发现口袋有东西刺着大腿，掏出来是量角器，然后我就想把身上的全部东西都掏出来，笔，量角器都在，搜遍全身上下就是没发现饭卡，我心里有些着急了，毕竟刚充了钱没用几天，掉了怪可惜的。我翻了裤袋，没有，然后钱包也没有，最后在枕头下找着了，我的心就放下来了。可是，我是怎么打饭的呢？我看到床边的量角器，心里咯噔一下，莫不是用这个吧？打饭的时候刚好想出了那道题的解法，顿时心中一阵懊悔。我琢磨着兴许是这么一回事，我掏出量角器刷卡的时候，给我打饭的阿姨看我有这个刷卡的动作也就没在意了。原来我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打到了饭，稀里糊涂的回到了寝室。这事回过头来看，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你们不觉得好笑吗？”

    小可话音未落，我和秦峰都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倒不是因为这故事本身，而是小可讲故事的语气声调，那既不失认真、又忍俊不禁的笑容，声色并举，着实为故事本身增色不少。

    “你当时肯定不经意间施了美人计，诱惑了阿姨，才能蒙混过关。”我笑着说。

    “难说，谁叫我长的讨人喜欢呢，”小可说着自己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可能是老天同情我，觉得我不应该做不出那道题，所以赏我一顿饭作为补偿吧。”

    “你怎么以前不跟我说？”秦峰一边忙着笑，一边看着意犹未尽的小可说道。

    “做了傻事，我哪里好意思说出去。”小可笑盈盈地说道。

    跟他们俩觥筹交错，坐在一起吃饭，不会有尴尬地机会，也不会有冷场的时候，相当之轻松。如果说小可善于捕抓话题的话，那么秦峰就会接过话题适当的加以延伸，并将自己拉入到讨论当中。跟这两人相处的越多，就越发觉得此类聚会颇为有趣。小可是个善解人意的人，温柔美丽的外表之下，有一颗细心体贴的心，懂得照顾别人的感受，也难怪秦峰会钟情于她。

    至于秦峰口中的第三件事，则像斯芬达克斯之谜一样神秘，作为当时的我是不得而知了。我想，如果能够施以援手，倒也可以尽一尽朋友之谊。但他不说，我也不好主动提起。当我明白之后，则是十多年之后的事情了。但那时想要阻止，却为时已晚。看来人人都有一大堆烦恼等着解决。烦恼就像是人生道路两侧山坡滑落的碎石，得小心翼翼地避开。至于拦路地石头，要么费劲一些力气搬开，要么巧妙地绕过去，舍此别无他途。

    自从开始跟他们重新成为朋友之后，又在秦峰的推荐下加入了网球社团，手头上有活动参加，大学生活开始有些蓬勃生机。在随后的一段日子里，我们三个会约好在学校饭堂碰头吃饭，但次数不多，一来都有各自要忙的事情，课程也多。二来，我在另一个分院，走过去也有一小段距离，不太方便。

    中秋节过后，就是大一新生军训了。熬过了两天的训练生活，脑子里也在同时斟酌着给静桐回信的内容，也可以吐一吐心中的苦水，趁着晚上的空闲时间，我写下了这第一封信。

    桐：

    许久不见，近况好吗？

    拖了这么多天才给你回信，实在抱歉。对我来说，写东西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遣词造句需要时间，难以得心应手。但是无论如何，我都决意动笔了，也算是作为对你爱的回应。

    你前面的来信，我已经读了。你信中所提到的那些话，我也表示理解。涉及到女生的那些话，是在取笑我呢？还是借机敲打我？我这人自问还算老实，无须担心。我也挺好，就是很挂念你。想你时，却不能在你身边，我这心里的滋味着实不好受。

    从昨天早上开始，我这边也开始进行新生军训了，直到今天已经是第三天。趁着夜间休息的时候，我来给你写这封信。这是我第一次给人写信（小学作文的信件不作数的话），写的不好请勿见怪。现在想来，你当初写信的提议真是太好了。人生地不熟，时常觉得有满肚子的话找不到人说，如今在笔下可以跟你互诉衷肠，我这心里着实感到欣慰。写到这里，我觉得很遗憾，本来这些话我可以亲口贴着你的耳边对你诉说，现在只能托付给这几张信纸了，希望它能遥寄我对你的思念之情之万一。

    刚开始的第一天军训，感觉很痛苦。但这种苦，比起我对你的思念之苦来，不及万分之一。皮肉虽苦，想你更苦。部队来的教官，动不动就让人站军姿，足足站够一个小时，要了人的亲命，同学们也是苦不堪言。若长此以往，为夫小命休矣。在如此痛苦漫长的军姿时间里，只要想起你，想起我们那些美好的记忆，皮肉之苦通通都了无踪影了。我是靠着这些回忆，慢慢熬过来的，你信吗？

    现在我开始有些后悔当初的决定了。不过，这也怪你，谁叫你当初对我一点表示都没有，让我心灰意冷。可是，换过来说，当初你故意透露你的大学给我，是不是也在考验我？

    至于我的大学生活，其实乏善可陈，并不丰富，甚至有点无趣。可是话又说回来了，什么是丰富呢？较之人多热闹的活动，我这人更喜欢一个人静静地呆着，远离尘嚣。只要让我一个人安静的生活，我总能找出有意思的事情来，闷极有书读，饿极有饭吃，我也就心满意足了。如果还准许我有非分之想的话，我还希望你在身边。倘若真能如愿，我就没有其它的奢求了。

    说起读书，大学的时间比起高中来可谓太阔绰了。我每天都去图书馆找书来看，因此也结识了不少有趣的作家。之所以经常看书，不是因为喜欢看书，而是因为现实中能够让我觉得有趣的人委实太少了。较之同他们东拉西扯、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书中形形□□的各色人等则有趣许多。不仅如此，现实中有些家伙隐藏的太深了，连读什么书，中意哪个作家，喜欢什么运动，听谁的音乐都不愿意跟人分享。现在仔细想想，我自己就是这号人物。之所以有这样的想法，或许是因为极其珍视自己钟意的东西。世上有些优秀的作品，如电影，音乐，小说等，能够引起人强烈的共鸣，一举击中自己的内心。这就在潜意识里，将这些作品引以为私人藏品。一旦为外人所知，就好像自己私人性质的东西被人所窃取了一般，心中自然十分不平，“呵！凭你这歪瓜裂枣，蠢驴臭蛋也配欣赏这些好作品？可别糟蹋了好东西！”，也许多少有点其中的缘由。可是有时候也会遇到某些人，自己不经意的泄露的爱好，也会为他人所知，互相有了共同话题，也就愿意多接触了。更有甚者，此人不仅有自己独到见解，还能将自己引向更为广阔的天地，彼此志趣相投，也就成了朋友。兴许同个人性格有关吧，我这人属于慢热型的，也不太轻易与人交心。

    虽说如此，在这里还是遇到了几个有趣的人。说来你也许不信，其中两个是我们高中校友，还是一对恋人。高一上体育课之时，我和那男的一起踢过球，是后来分班才逐渐失去了联系。不可思议吧？在这千里迢迢之外的城市还能遇到故人，实属不易。也许我们所在的高中校友，来到这边读书的人恐怕就只有我们三个了。有机会的话，回去介绍你们认识一下，说不定你也能和他们俩成为朋友。

    听说你和小佳也重新成为了校友，可喜可贺！她是一个性格随和的女生，有她陪着你度过大学生活，也是一件幸事，我衷心的为你感到高兴。至于要不要跟她提及你我之间的关系，我思忖再三，还是暂时不说为好。这样吧，国庆节期间，你安排我们三个人见面吃一顿饭。小佳那么聪明，看到我们牵着彼此的手，关系自然就不言而喻了。

    我现在急切的盼望这些折磨人的训练赶紧结束，迎接国庆节的到来。如此一来，我们就可以见面了。

    好了，时候不早了，今天就到此为止。

    想你的勋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