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声;然后视觉开始模糊,我的眼球向外暴凸出去,很快,我什么都看不见了,舌肌也在拼命地向嘴外涌出,我的头死死抵在座上,再度濒临死亡。
我残存的一点点意识里,回荡着一个坚定的声音:“施慧,执行任务,执行任务”
那是我的林教官,是他命令我回来,是他命令我必须回来执行任务!
我心中默念双臂抬起,伸向那头奇形怪状的魔鬼。歹徒那时骑坐在我的腿上,因为我最初的不争,他完全忽略了我业已僵直的手臂,只是全心全力对付我细弱的喉咙。我那时甚至不知道他在哪里,只是下意识地用手划扫,触及到他腰上皮带的硬度。于是,我弯起右臂,击出了我生命中至关重要的一拳,这是自卫的一拳,也是求生的一拳!
我击中了他的下体!
一切束缚和压迫全都在瞬间释放开来,他惨烈地哀嚎,一下瘫倒在我的腿上,而我也扑在他的身上,我们就这样交叠着倒伏着,全都开始了缓解的急迫喘息。当我意识到自己竟然是趴倒在歹徒身上时,我极度厌恶地歪歪斜斜地直起身来,我先抚住了我的喉咙,那里受了严重的挤压伤,此刻气管如同要爆炸了一般,气噎力竭竟是不能自己,这种感觉类似哮喘病发作。
我清楚地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体力再与歹徒进行任何形势的搏斗对打,好在我那一拳够毒,让他一直未能缓解,我提拳再度朝他的右侧太阳穴狠击两下,因为我认为自己快不行了,当时都有心把他打死了,只是力量不足才未能致命。这两记重拳也把我自己的呼吸打没了,我再度咻咻半天才透过气来,然后我的看家本事全都下意识地苏醒,我先在我们俩腰上划拉一遍,想解下一只皮带,但我发现我的力气已经不足以完成这个工程,我又想起我旅游鞋上的鞋带,可他在我身上横着我弯不下腰去,我最后模模糊糊地看见音响下边对讲机的耳脉线伸手可及,就拽下来,喘息着将他的双手反剪,将两只大拇指用力对捆在一处。
这是非常行之有效的控制罪犯的方法。
我艰难地从后袋中取出我的手机,用回拔键叫通了徐亮的电话,然后我绝望地发现,我居然已经失声,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急得拼命张嘴象条溺水的鱼,却怎么也找不到自己的声带。而徐亮不熟悉我的号码,接通后开始还有些不耐烦,可能他在处理现场,不想被电话分神,他大声喊着:“谁呀,有什么事快说!”
我张口结舌!
时间一长他警觉起来,在线翻查来显后急切发问:“是不是施慧?施慧吗,哎你在哪里?回答我呀,你在哪里,出什么事儿了?”
我拼命用手推挤着已经失去感觉的喉咙,好象找回了被按瘪的声带,其实那时声带已经开始恢复弹性,我用尽全部力气,用已经不属于我的古怪声音喊出:“民,民康路”
徐亮重复几次才确认了我含糊的呼救,然后对了电话狂喊了出来:“挺住啊施慧,你一定挺住,我马上就到!”
我想我已经完成了林教官交付的使命,眼前一黑就没了意识。十分钟后,徐亮带人飞车直到现场,看到我口鼻涌血仰在司机座上,而那个劫匪则伏在我腿上一动不动,警察将两门大开,一边推一边拽,才合力把他如死狗般弄出来。这个丧心病狂的歹徒,其时头上还套着长统丝袜,裤子前门大开业已半死。那把杀害过四名出租车司机的短匕,就揣在他的上衣袋内。经后来审讯和一系列技术签定,确认这就是在省城接连做下五起抢劫出租车杀害司机大案的罪犯。
当时,我的皮带也被他扯出来一个头,只是没来得解开皮带扣。事后我非常庆幸我穿了一条厚厚的牛仔裤,系了一条宽宽的皮带,才没让那条残暴的色狼有丝毫的得逞,才没让我在失去知觉时,被大群警察围观抢救的场面太过难堪。实际上,我还应该感激歹徒的色心顿起,正因为他这回意想天开地想掐昏我,来个活奸而不是五天前的歼尸,才没用凶器给我来个现场斩立决。只是他万万想不到,他看到的瘦弱昏睡的女出租车司机,居然会是个经历过无数次求生防暴训练的特警,一个已经对他防范了一宿的携警队员。
搬动我的时候我清醒了一霎,最后的知觉是有个穿警服的男人抱着我一路疾奔,我那时已经神智不清,认定那就是林知兵,我觉得只有林教官才会和我一起奔跑,我迷迷糊糊想说我要下来,让我下来我们一起跑,然后又心中窃喜觉得这样也好,让我和他好好他亲近一下吧,
我还从来没有如此贴近过他的胸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