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为了我,他也不会再找关家的麻烦的。回去我也会跟三哥说的,他要是再找关家的麻烦,我就死在他面前。
四妹:你不能那样!一个大男人,有事说事,咋老是要死,你能说服柳三哥,给四姑娘留条活路就中了。
柳秉汉:好吧,四姑娘,我听你的。
四妹:你说你这一枪,你自己受罪不说,这也让我心里过不去了。要知道这样,我还不如不上这趟茂杨口了,反而害你挨了枪。
柳秉汉:四姑娘,值!别说为你挨了枪,就是让我替你死,我也愿意!
四妹眼圈一红,落下泪来:柳秉汉,我知道你对我是真心的,也知道你是个讲义气的人。可是•;•;•;•;•;•;柳秉汉,咱俩的事儿真不行,我不是说你这人不好,从这件事儿上看,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是个硬汉子,可我,可我心里真的有人了,你说你喜欢我是个随便移情别就的人吗?
柳秉汉摇头。
四妹:柳秉汉,这么着吧,我就给你当个亲妹妹,你就给我当个亲哥哥,以后我就叫你四哥,你就叫我四妹,这样成吗?
柳秉汉一把拉住四妹的手:四姑娘,不成!你也死不了,我也死不了,我等着呢,我等着那一天儿!我宁可等你一辈子!
四妹:柳四哥!
240、夏日。日景。县医院。柳秉汉病房内。柳秉汉躺在床上。四妹坐在床边。柳秉壮在前、善耕在后入。后面柳秉汉随从若干!
柳秉汉满面怒容。四妹见柳秉壮,起身,低头看下面。柳秉壮怒视四妹一眼。
柳秉壮:哼!
柳秉壮走到柳秉汉身边。
柳秉汉:三哥!
柳秉壮:没出息!
柳秉壮对手下:过来,抬老四回去!
柳秉壮随从过来,抬柳秉汉。
善耕上前:柳三爷,四爷不能回去,怎么也得把伤治好了再说!
柳秉壮:治好?!在这儿能治好?!还不得让这个小妖精把命治没了!
柳秉壮随抬柳秉汉人等仰然而出。善耕跟在后面:三爷,三爷,给四爷治好伤了再回去吧。
柳秉壮不理而去。
241、夏日。日景。关家大院。关如水房中。关如水、关善耕。
关如水:怎么能又闹出这样的事儿来?
善耕:谁知道?
关如水:要是这样,柳秉壮恐怕还要找咱的麻烦。
善耕:不会了,柳秉汉对四姑娘说,柳秉壮要是再找咱的麻烦,柳秉汉会说话的,他这回回去就得对柳秉壮说。
关如水:要是柳秉壮不听柳秉汉的呢?
善耕:爹,我看不会,柳三儿拿柳四儿十分重要,只要柳秉汉认了真了,柳秉壮不会不听柳秉汉的。何况还有了这回事儿。
关如水:那就好,那就好!但愿如此。
关如水略想:那你就跟四姑娘说说,也老大不小了,敢紧找个合适的人家嫁出去,省着茂杨口上老惦心是回事儿。
善耕:爹,我跟四姑娘说了,她•;•;•;•;•;•;她说啥也不嫁。
关如水:不嫁?那她这是要干什么呀?那是她心里真有了人了?
善耕:爹,我•;•;•;•;•;•;我也不好说。
关如水:算了,你有空就再问问她吧。别忘了,红颜祸水,这四姑娘长得这么俊,老留在家里没个主儿,那是谁都要惦心的事儿。
善耕:爹。
关如水:柳秉汉门前开枪为的啥,旁人都知道了吧?
善耕:不知道。当时就我和四姑娘在场,等别人跑过来看热闹的时候,我就把柳秉汉扶马上去了。当时也有人问是咋回事儿,四姑娘来的也挺快:“枪走火儿啦!”后来柳秉壮就来了,气哼哼地把柳秉汉接回去了,所以没人知道实情。
关如水:那就好,还得告诉四姑娘,就那么说,对谁也不能说出实情。
善耕:爹,知道了。
242、夏日。日景。茂杨口。柳秉汉房中。柳秉汉、柳秉壮。
柳秉汉:三哥,咱和关家的事儿就到此为止吧。跟你说,三哥,四姑娘虽然在关家不愁吃不愁穿,但毕竟也是寄人篱下的,也挺难,我是不忍心做害四姑娘的事儿。
柳秉壮:她可忍心看着你挨枪子儿!
柳秉汉:三哥,不是那回事儿!四弟和四姑娘一搭面儿四弟就开枪了。四姑娘在医院里都哭了。四姑娘不是轻易掉眼泪的人。
柳秉壮:哭了!娘儿们的眼泪还信得着啊?这是娘儿们的招儿,一哭二闹三撒娇,你看着她哭了,装了了,你知道他心里咋想?
柳秉汉:三哥,你说的是别的女人,四姑娘绝对不是那种女人,四姑娘对人、做事儿,那咱也是听说过的。
柳秉壮:那你说对关家咱咋办?你这一枪就白挨了?
柳秉汉:三哥,这一枪是我自己打的,是我觉着咱对不起四姑娘。与人家啥关系?咱要是为这事儿再找人家麻烦,传扬出去,那不显得咱太小器了吗?
柳秉壮略想状:中,那就听你的。你就好好养伤吧,咱家的枪伤药,那是谁也比不了的!
243、夏日。日景。龙岗县县长办公室内。李富铭站在桌前吸烟。敲门声。
李富铭:进!
善耕脸上挂笑,推门入。
善耕:李县长,是你叫我?
李富铭:善耕啊,来,坐吧。
善耕到李富铭桌旁椅上坐下。李富铭坐。表情较为严肃地看着善耕。
李富铭:善耕啊,我今天让你来,是有件事想问问你。
善耕:李县长请说。
李富铭:应该说,在龙岗县,我真正的朋友也只有一个,就是你父亲。这是因为程子风,把我和你父亲连在了一起。
善耕:善耕知道,是李县长看得起家父。
李富铭:话不能这么说,用一句老话讲叫好汉惜好汉,惺惺惜惺惺。人以群分,物以类聚而已。我对你父亲是十分敬重的。
李富铭站起,在地上踱步:善耕,所以,我觉得,关家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在这儿当县长,那我就得时刻关注你们关家。这既是对如水兄一家负责,也是对程先生负责。但是,我就是长着千手千眼,也有照顾不到的时候,所以,有些事儿,如水年岁大些,腿脚上懒,你就得勤快些,家里有啥大事、小情,没事儿的时候你就上我这来一趟,跟我说一声,不然的话,我不知情,你又不说,慢慢儿咱不就生分了吗?
善耕:李县长,善耕知道。只是眼下家里也没啥事儿。
李富铭:善耕,不对吧?我听说,茂杨口上的涂凤山带人抢了你们关家的佃户村、大岗村的三个屯子。后来柳秉汉又在你家门口中了一枪。这不都是大事儿吗?怎么能说没事呢?
善耕:李县长有所不知。大岗村那儿涂凤山是去闹过一回,可没啥大害,也就是抢了点东西,后来柳秉壮知道了,把涂凤山给收拾了一顿,末了把抢的东西折价成大洋,打发柳秉汉送来了,谁知道柳秉汉走的时候枪走了火儿。后来在县医院处置了伤口,就被柳秉壮接回茂杨口了。
李富铭:果真是这么回事儿?
善耕:果真是这么回事儿,要是别人说的和善耕说的不一样,那肯定就是谣传。李县长你还不知道吗,人传话,越传越悬。一个看到个蚂蚱,传到二百里外,就成看到头象了。
李富铭:要果真是这么回事儿也就罢了,要是柳秉壮有骚扰地方的事儿,那是一定要清剿的!尤其是骚扰关家,那我是绝不会留情的!别看大帅和他有来往!就是蒋委员长和他有来往也不行!
善耕:多谢李县长关心,确实如善耕所说。
李富铭:那好吧。以后记住,家里有事儿,一定要先告诉我一声。不然我可真要挑理了。
善耕起身,笑言:善耕记住了。
244、夏日。日景。茂杨口。柳秉汉房中。柳秉汉、猴子。柳秉汉写信。将写好的信折好,装入封中,交给猴子。
柳秉汉:猴子,你得把这信亲自交到四姑娘手里。
猴子:是四爷。
245、夏日。日景。关家大院。关如水房中。善耕、关如水。
关如水:那富铭确实不知道实情。
善耕:看样儿是不知道。
关如水:不知道好。李富铭办事儿有时候古板,好事儿恐怕也得办坏了。]
善耕:我就是怕以后他要万一知道了实情挑理。
关如水:没事儿,到时候他要真知道了实情,我跟他说。
善耕:那就得靠爹圆场了,不然,李富铭恐怕对儿要有想法的。
关如水:你放心吧。这点事儿我还办不了?
善耕:那是。要不然爹咋能给王爷当谋士呢。
关如水笑看善耕:也学会奉承我了。
246、夏日。日景。关家大院门前。四妹、猴子。猴子将信交在四妹手里。
四妹:这位兄弟,进屋喝茶,歇歇,吃了饭了再走吧。
猴子:不了,四姑娘,四爷还等着我回话呢。
四妹:那就谢谢了。
猴子上马,马上对四妹一揖:四姑娘,四爷可对你真好啊!
猴子转身拍马而去。
四妹望猴子背影,转身边向院内走,边将信打开,看信。
柳秉汉画外音:四姑娘,我的伤好的挺快,我家的枪伤药好。我现在都能下地了。
四姑娘,我跟三哥说了,三哥也答应了,打今儿个往后,不会再找关家的麻烦了,你就放心吧。
四姑娘,我心里是一直有你的,我跟你一样,也不会移情别就的,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再找你的,我等着,我相信老天有一天会开眼的。
247、夏日。日景。关家大院。善耕房中。善耕、四妹。善耕看信毕。善耕抬头看四妹。
善耕:四妹,这么说,柳秉壮真的再不能找咱麻烦了?
四妹:我想是吧。柳秉汉冲他能对自己开一枪,是说话能算数的。
善耕:那就好,总算躲过一劫了!
四妹:行了,这回你不用老提心吊胆的了。
善耕:提心吊胆!其实不都是为你提心吊胆哪?
四妹深情地望善耕:这我知道。可你也应该知道我为啥豁出去了上的茂杨口。
善耕:可是,可是•;•;•;•;•;•;唉!
248、夏日。日景。龙岗县城城南。八里河边的大堤上。柳荫下的路。四妹、李春安。
李春安:四姑娘,如今的时代和过去不一样了;过去婚姻上是父母包办,现在的年轻人讲的却是爱情。两个人有情有意了就可以在一起。
四妹:可是现在,大多数的人家也还是照样包办。
李春安:起码在一些开明的家庭里边这样的事少了。四姑娘,我是向来主张新思想、新风俗的。我总觉得新思想,新事物的出现,都是有它的根据的。也是历史推延过来所必然形成的。
四妹:这些事我可不太懂,我们不说这些好吗?
李春安:那说什么呢?那就说这美丽的春色吧。四姑娘你看,那道远山,像大地的眉毛,那条河流,像大地的眼睛。他们温情地注视着我们眼前的绿色,像是在说,青春的力量,像是在唱有情的人歌•;•;•;•;•;•;
四妹:春安,你在说什么?快别说了,我身子有点儿冷。
李春安:四姑娘,我的话不至于那么酸吧?
四妹:也不至于那么不酸。
李春安:四姑娘,我是真心喜欢你的,答应我吧。我会爱你一生一世的。
四妹:你刚才不是还说爱要俩个人有情有意吗?
李春安:那你的心中一点儿都没有我吗?
四妹:春安,每个人心中都有他自己的爱,每个人的爱也只能是属于一个人的。你这念过大书的人,难道这一点都不懂吗?
李春安:四姑娘,我是真心的,我李春安对于爱情是绝不草率的。
四妹:也许你是这样。我信,可我也是这样。我也有我深爱的人,我也绝不会草率的。
李春安:四姑娘!•;•;•;•;•;•;
249、夏日。日景。关家大院。关如水的房内。
关如水、张善。
关如水:你觉得这件事咋样?
张善:老哥儿,我看也得抓紧办。善耕和善犁不一样。老哥虽身子骨结实,可早就不管家的事儿了。现在善耕是当家的,咱家的内外,都是以善耕为一家之主的。咱是一个大家,有男家主而没有女家主,不光是说着不好听的事儿,关键家里外头有些事儿也不好料理。
关如水:确实是这么个理儿。过去,家里、外头,人情往来上的事儿、庄户上的人情事儿,都是大妹打点着办的。自打大妹没了以后,很多事儿都漏过去了,让人觉着咱们关家好像是冷丁不懂了礼数了似的。
张善:另外善耕也得有人去照顾。人就是这样,有个媳妇照顾着和没个媳妇照顾着就是不一样。你再有好日子过,可一到晚上,一个人往炕上一躺,立马就觉着心里空落落的。时候长了对身子骨也不好。
关如水:那咱先问问善耕?
张善:你要问他,那就等于没问。他能说愿意?他能说不愿意?他啥都不能说呀!
关如水:那你就去张罗吧。我看找找伏月,跟她说好了,找就得找个正正经经的人家,能过日子,能操持这个家内事的。而且得是没嫁过的,是姑娘,也属原配,不分心。
张善:那我就去办?老哥哥?
关如水:办吧。
250、夏日。日景。可儿家。可儿房中。可儿,古冬杨。
可儿:冬哥,卢卫东什么时候去日本?
古冬杨:已经走了。你跟我说完的第二天就走了。
可儿:那已经走了有几天了。
古冬杨:这会儿可能都快到日本了。
可儿:那咱们得先选好墓地。
古冬杨:这些事怎么能让你操心呢,跟你说了吧,我早求同学去办了。在城外黄山嘴子那儿选了一块又僻静、又好的墓地。王爷的遗骨能安放在那里,我相信他自己也会满意的。
可儿感激地:冬哥,你真好,什么事情都帮我想到前头去。要是我自己的话,我什么都不会做。外面的事儿我接触的太少,几乎等于没接触过。
古冬杨:这我知道。不过不要紧,以后有我,什么事儿都不会让你操心的,我会照顾好你的。
可儿将肩靠在古冬杨的身上。
古冬杨抱住可儿。
可儿仰起脸,深情地望一眼古冬杨,然后把头低下。
古冬杨:等把王爷的事儿办了,我就准备和姑妈说我们俩的事儿。
可儿:冬哥,你说妈能同意吗?你可是我的表哥呀!
古冬杨:姑表作亲的事很平常,有什么不同意的。
可儿紧依在冬杨的怀里:反正我没啥主意,也不知道怎么办好。你看着办吧。反正我得听妈的。
古冬杨:你尽管放心,姑妈会同意的。
251、夏日。日景。一间房内。左也成、李春安。
左也成:春安,这件事,我看你还是跟李县长说才对。关家和程先生;程先生和李县长可都不是一般关系。这件事总得李县长拿个主意,从长计议才好。
李春安:可是,左叔叔,我是真心喜欢四姑娘的。
左也成:这我也知道,可也得四姑娘喜欢你才成。
李春安:她不喜欢我吗?她没有理由不喜欢我。论学问,我是留过洋的,她只是在省城里读过两年书;论家庭门户地位,我是堂堂龙岗县县长的儿子!她不过是寄养在关家的一个外亲。我哪一点上都是配得上她的。
左也成:但是,这样的事可不是用这些来衡量的。
李春安:算了,这几天我要去省城一趟,几个日本留学时的朋友邀我过去。正好,我也可以有时间好好想一想。回来的时候再说吧。
左也成:要不•;•;•;•;•;•;跟你小妈说说?
李春安:我后妈?!跟她说!她和我同岁!她懂啥?再说了,我压根儿也没把她当后妈!
左也成愣愣地看李春安,往上推一推眼镜:没把她当妈?那当啥了?
李春安: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