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葛金财(心声):大帅杀了我爹,关善耕今儿个又凭大帅把我给围死这儿啦。我也得给他下个橛子(站起):三爷,你真不愧是英雄慧眼,三爷你想对了,小弟我去县城闯关家,确实为了另一件事儿,小弟今儿个就跟三爷说说。
89、秋日。日景。茂杨口匪巢灶房中。土匪炒菜。火苗窜跳,叫勺声。
猴子(20岁)入:哥几个,菜咋样啦?
厨子:猴子,菜都齐了,快去传一声。
猴子:好啦。
猴子出,唱着二人转调儿,向英雄堂走来:你说妹妹哪儿好哇,摸摸脸蛋儿她都恼哇,你说妹妹哪儿差呀,颤颤的**小嘴巴呀,你说她妹妹哪儿娇哇,柳条儿做的小细腰哇•;•;•;•;•;•;
90、秋日。日景。茂杨口英雄堂内。葛金财:事儿就是这么个事。小弟不敢掺半句谎言。
柳秉壮:原来有这么一桩大事在里面。好,兄弟我谢秀才坦诚相告。
91、秋日。日景。茂杨口英雄堂内。猴子入。
猴子:三爷,酒菜摆上了,请三爷入席。
柳秉壮:秀才,请!
葛金财:三爷请!
92、秋日。日景。正对龙岗县城北门的龙岗上。四姑娘骑在一匹马上,身后,吴三及小匪三人骑马相随。
五骑转下龙岗,距县城北门一里处,吴三叫停了马,遥望县城。
吴三儿:佟朝哇。
小匪佟朝(20岁):三哥。
吴三儿:佟朝,你给马加几鞭子,先到城里,上关家大院,告诉关家人,让他们到城外来接四姑娘。
小匪佟朝:是,三哥。(打马飞奔入城)。
四妹:吴三儿,都到了家门口了,就跟我进去坐坐吧!
吴三:不敢。四姑娘,这保安团的枪子儿就是给我们弟兄们预备的。
四妹:哟,吴三儿是葛爷的红人儿,也有怕的时候哇?
吴三儿:四姑娘,你也别敲打兄弟,你这几日在葛爷那儿也没受什么屈儿。
四妹:吴三儿,四姑娘虽是女流,可比你们这些男人仗义,我才不会干那种缺德事儿呢!苟苟且且,猥猥琐琐,鬼鬼祟祟的,算什么好汉!为个什么事儿就绑女人的票儿,也不怕人笑话!
吴三儿:哎!四姑娘,我们啥时候苟苟且且?还猥猥琐琐,还鬼鬼祟祟了?
四妹:有事说事,有话说话,那为什么绑一个女人的票哇?
吴三儿:那是你愿意的,自找的。
四妹:我愿意的?我求你们把我带走的?吴三,我要是有你们这么多人,我才不会干这事儿呢。
吴三儿:那你要有这么多人,你又能干啥呀?
四妹:领着大伙儿种地,挣了钱盖个大大的院子,让大伙儿都住里边,好好过日子。
吴三儿:那不还是个关家大院吗?
四妹:关家大院怎么啦?也比你们这么干强!不仗义!
吴三儿:哼!
四妹得意地:哼!
93、秋日。日景。关家西城烧锅内。伙计们正在忙霍,关善耕、仇占伍站在锅前。一溜新酒流出。大家欢呼。关善耕拿起一只酒碗,俯身流上接酒。酒流入碗,请脆的滴水声。
关善耕将一碗酒放在鼻上一嗅,满面笑容,将碗高高举起:好!
众人上前抢着接酒。
关善耕将碗举起,高喝:干!
众人一齐擎碗痛饮。
仇占伍:大东家,今年的粮食饱,这酒味儿更淳。
关善耕:是好,占伍哇,多备点像样的坛子,多封几坛,给县里的和有来往的买卖号送去。让大家尝尝新酒。
仇占伍:大东家,今年的酒庆闹不闹了?
关善耕:再说吧,你嫂子也快生了,过几天又是我三十五岁的生日,本来我不打算过,可老爷子说,摊上这么把匪事儿,闹得够呛,大家心里压抑点儿。过一把,热闹热闹,也壮壮咱家的气势,冲冲秽气,提提大家的心气儿。也算个喜儿。
94、秋日。日景。关家西城子烧锅。张善急急走进。
张善:善耕!善耕!
关善耕及众人望去的目光。
关善耕:张善叔啊,啥事儿?
张善:善耕,四姑娘回来了!在城外!
95、秋日。日景。龙岗县城内街头。关善耕在通往城外的路上疾走、半跑,兴致冲冲。众人簇拥在后,说说笑笑。城门附近,忽然城外传来枪声。
关善耕为之一惊。加快脚步。又有几声枪响传来。
96、秋日。日景。龙岗县城北门。关善耕带众人出城。远远望去,关善耕吃惊状。
众保安团团丁围住吴三等人。
关善耕急跑过去。
97、秋日。日景。龙岗县城北门外。吴三、四妹等人站在中间。县长李富铭、保安团长陈景迅站在对面。李富铭等得意之状,几个保安团员正将吴三等四人扭住,另有几个保安团员牵住吴三及四妹等乘坐的马匹。
四妹看见关善耕,迎上:姐夫!
关善耕急奔过来。
善耕:李县长,这是咋回事儿呀?
李富铭得意地:善耕呵。多亏我早有准备,想到这股流匪要有举动。所以将这几个土匪一举抓获。
关善耕拉住李富铭:李县长,不能抓!
李富铭一愣:哎!善耕,怎么不能抓?
关善耕:真不能抓。
李富铭:这帮土匪扰乱乡里,劫夺钱财,有什么不能抓?
善耕:李县长,没空儿细说,反正有两方面不能抓。
县长:哪两个方面,你说说我听听。
关善耕:李县长,第一个方面,是大帅有信,让葛金财放人以后,给他们留一条生路;第二个方面,人家是来送还四姑娘,咱要抓了人家,有点儿不仗义。
李富铭惊异:大帅的信?!
关善耕:对!大帅的信。
吴三等四人注视关善耕。
李富铭:关善耕,你是想救他们做个好人吧?
关善耕:真有这信,是我亲自带回来的。
李富铭:信在哪儿?
关善耕:李县长,信在别人手里,县长若是不信,明天善耕把信给你送去。
李富铭:关善耕,你不要耍弄本县。我是这儿的父母官,百姓遭匪,我理应为民除害,你若阻拦,即视为与匪同伙,别怪本县把你也秉了公去。带走!
众保安团员带吴三等欲走。关善耕张开双臂拦住:慢,(对李富铭)李县长,这件事利害在后,李县长还须三思而行。
李富铭:我抓几个土匪,有什么利害?
关善耕:县长,你若不信,关善耕愿拿脑袋担保。
李富铭:善耕呵善耕,我要你的脑袋有什么用?上边有令,一颗匪头,二百块大洋,现的。押去就换。
关善耕:好,不就四个、八百块大洋吗?我拿。
李富铭:善耕,两码事儿。我倒不是非要这二百大洋换条人命,关键是匪患不除,地方难宁。
关善耕:这我知道,县长,您是为了百姓。但确实大帅有令,你若不信•;•;•;•;•;•;对,程子风这个人你知道吧?
李富铭:不就是大帅身边那个程子风吗?
善耕:对,程子风先生的信现在家中,李县长若是不信,可随我到家中一阅。
李富铭惊讶状:程先生也有书信在?
关善耕:对。
李富铭:果真如此?
关善耕:果真如此。
李富铭:得,我信你一回。放人!
保安团员将吴三等人放开,吴三等人接过马匹。
吴三:关大东家!
关善耕:还不快走!
吴三等人上马。
吴三马上拱手:关大东家!后会有期。
善耕:快走!
吴三等人拍马飞奔而去。
98、秋日。日景。关家大院正堂。关如水与李富铭隔桌正坐。关善耕、四妹等立于两边。
关如水:有劳李县长为我关家的家事操心。
李富铭:关老先生,只怪善耕不愿县上干预此事;不然本县带人出兵,早已将四姑娘救回了。
关如水:那是自然。只因老朽怕李县长带兵出去,有个闪失,这龙岗县岂不是失了一位如水的清官吗?
李富铭:老先生过奖了,富铭为百姓办事,实在诚惶诚恐,常觉寝食难安,却仍有疏露,这使富铭深感愧疚哇!
关如水;哪里,这县上的百姓每提李县长,无不竖指躬身,赞不绝口哇!
李富铭:富铭差得还远。只因天下尚未太平,但觉自己任重道远而已。
关如水:李县长是怎么和子风相识的?
李富铭:哎呀,这可就说来话长了。那还是我在北平的时候,当时恰当风华正茂,血气方刚,唯以孙先生革命之号召为人生大志,所以,同随子风风里雨里走过。后来也是为国家大计,想做一些实事,在子风推荐之下,才来到这里,当起一任县长啊。
关如水:要是这样说,有子风一面,咱们也是朋友了。
李富铭:那还用说吗,以后家中有事,尽管吱声,富铭愿为效力。
关如水:李县长,关家在此但求过安宁的日子,还求李县长日后多多照拂呢。
李富铭:这个自然。
99、秋日。日景。王元村。葛金财屋内。葛金财、吴三等。
吴三等四人喝水。
葛金财拍案而起。
葛金财:嘿!关善耕,仗义呀!(忽然满脸怒容)吴三儿,把段长生给我拉过来。(顺手掏出枪)
吴三儿:葛爷,拉段长生干啥?
葛金财:还关善耕个人情。
吴三儿:葛爷,不成!
葛金财:怎么不成?
吴三儿:葛爷,你不是说了吗?现在这件事儿柳三爷已经知道了,你要是把段长生给杀了,柳三爷将来要人,必然以为你是想杀人灭口,让这笔财宝成为死财,你得不到,他也得不到,这不就和柳三儿结了仇吗?他要是信你杀了还成,他要是不信,寻思你给段长生藏起来了,一门儿朝你要人,咱还哪儿找段长生去?
葛金财:行啊,三儿,长进了。
吴三儿:跟葛爷学的,能不长进吗。
葛金财:好,就先留着这个杂种。
100、秋日。日景,关家大院。一派喜庆气象。院中屋内家人忙碌,前后大套院中,几间大屋中都摆放了桌子。
101、秋日。日景,关家大院。正房正堂中。正堂中照壁上,一个老大的福字上披挂彩绸。关善耕站在里面踱步,四妹入。
四妹:姐夫,你在这儿哪,后面大姐要生了。
关善耕:接生的不是都在吗?
四妹:在,厚田媳妇也来了,还有占伍哥家的,张善婶。
关善耕:这些人都在就好,你在后面照看着点儿,有什么事就来告诉我一声。
四妹应:嗯。姐夫,你不去后面看看?
关善耕:傻丫头,哪有男人进产房的?再说,因为葛金财这件事闹的,老爷子非要给我办生日吃喜儿,说是冲冲秽气。一会儿人就来了。我得在这接应着,别失了礼数。
四妹:姐夫哇。
关善耕:还有啥事儿?
四妹顽皮地:我看你算半个新人半个旧人。
关善耕:什么半个新人,半个旧人?
四妹:姐夫,你说新思想吧,你说得也是头头是道,也都懂,可是旧观念旧习俗你又不放弃。
关善耕笑问:这话怎么说法儿?
四妹:你看看你。什么产房不能进,什么礼数,什么冲喜儿,这不都是旧习俗吗?
关善耕:四姑娘,我想放弃,可能放弃得了吗!老爷子虽在,但不管家事儿了,家事都交在我身上,都叫我大东家、掌柜的,我得在外面应事儿呀,没法子!现在外面讲这些,我就得讲这些,我要不讲怎么和人处事儿办事儿呀?
四妹笑将右肩向前耸靠在关善耕肩上:还有理呢,我看你就是喜欢那些旧东西。
关善耕正欲说话,善犁匆匆奔入,见状慌忙转身出去。
关善耕:善犁呀,有事吧!
善犁反身进来:大哥,前面等着你支应呢。
善耕:好,我一会儿就去。
善犁:那我就先过去了,大哥。(转身出。)
善耕欲向外走,四妹将善耕拉住。
关善耕:四姑娘,你别在这儿闹了,都十五了,还像个孩子,说不准哪天把你也嫁出去。
四妹:不嫁。
关善耕:不嫁!哪有不嫁人的姑娘。
四妹:嫁也嫁个我自己愿意的。
关善耕:中啊。我给你作主。
四妹生气状白关善耕一眼,转身欲出。忽又折回身来:姐夫,二哥为啥还不订亲哪?
善耕:这我哪知道,一给他提亲,他就找个借口一推了之。田儿人也长得不错,对他又实心实意的,爹也有这个意思,可你二哥就是不搭拢,他又不爱说话,有什么事他都憋着,烂在肚里他也不说。谁也看不出他心里想的什么,有什么法子。
四妹:那我猜二哥心里肯定有人,可他性格内向,又不爱说话,所以这事儿就成了夹生事儿了。
善耕:你说他心中有人?
四妹:嗯,百分之百是这么回事。
善耕:那这个人是谁呢?
四妹:那就难说了,你在二哥的脸上什么也看不出来,他脸上的肉好像都不会动,像鱼,没表情。
善耕思索地:有人?那能是谁呢?
四妹:这件事要我说有个办法能知道他的心思。
善耕:啥办法?
四妹轻搂善耕附耳低语。
善耕笑:就你有馊点子,中,我试试。
102、秋日。日景。关家大院院门处。祝寿的客人陆续到来,张善忙着指使家人接礼。大柱读礼吆喝。张善坐在桌前写单。关善耕立在门首,一一相迎。
钟敬文过来,冲关善耕拱手:大东家,恭喜了!
关善耕:同喜同喜。
钟敬文:大东家,我听说大妹今日也要临喜儿?
关善耕面带喜色:可不是,正应了那回咱俩的话,赶了个同日。
钟敬文:好,这可是双喜临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