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逼着打头阵上了,那绝无生还希望。一个宗师再乏力,再真气不接,捏死个二品还是和捏死只蚂蚁没啥区别。
为了保命,王超只得让自己的手下把尚未醒来的荀笙抬了过来。
这些天,为了帮荀笙吊名,也为了方便灌食,荀笙被包在一个类似睡袋的布包里,整个人像极了木乃伊,只露出一张颧骨突出,肌肤干枯,面部变形的脸。
王超手指荀笙说道:“诸位前辈,诸位同道。此人衣衫上有剑纹,想必也是太虚剑宗高层。王超不贪功,愿将此人献出,交由同道们处置。有了这个人,诸位回去之后应该是能交差的。”
贾腾鹰冷笑一声:“太虚剑宗年轻一辈中,能和简单的重要性相比的,只有新宗主李夙夜。王超你做了这么久的情报工作,连这一点都不知道?你看这个皮包骨头的病痨鬼,如你所说还是个用刀的,你不会要告诉我,他就是太虚剑宗新宗主李夙夜吧。”
贾腾鹰话音刚落,全场哄堂大笑,也算是为之前僵硬的空气增添了一分快活。
王超这才知道,贾腾鹰和自己之间,不存在任何回旋的余地。他只皱眉看一眼贾腾鹰,将眼底万般情绪收敛,吩咐了一声自己的收下,将荀笙抬了出去。
王超那颗深埋尘埃之中的心脏,仿佛注入了名为暴戾的血液,开始砰砰跳动起来。王超从未见过滔天的火,也就无从见过新生。在这一瞬间,却仿佛有什么东西痛快燃烧着。
一个大胆的想法涌现,若是自己投靠太虚剑宗呢……
千机门自己肯定没法待下去了,没有宗门的武者就是落单的野狗,周庐最爱打来吃两口。而自己又知道了这个不知身份的太虚剑宗高层的秘密,如果自己投靠太虚剑宗的话。
王超心中有巨浪涌动,面色和眼神却越来越平静,平静如湖的落在了贾腾鹰的脸上。
贾腾鹰仿佛没有察觉他的目光,而是扭头看向了门外,暴喝道:“什么人!?”
贾腾鹰手指弹动,那根一直在把玩的银针激射出去。同时,贾腾鹰的袖袍如虹般划出一个优雅的弧度,袖袍中也同时激射出几道银光。
大门被一股巨力轰碎,一个穿一身皮袄,一副外域打扮的人出现。来者双手向空中探去,如环蛇吐信般凌厉,几道银光被截落到手中。
王超惊呼一声:“老高你疯了!?Σ(っ °Д °;)っ”
当那个“老高”抬起头来,王超才如雷亟一样呆立在原地。那哪儿是什么老高啊,来者面容刚毅,五官硬朗,伴随着抬头,身躯也挺立如青松。若不是衣衫实在邋遢,决计能让人领略到一种非凡的书生气度。
在场聚集的人,可都是各个势力安插在太虚剑宗辖区内的谍子。如果连来者他们都认不出来,那他们这么多年可真是潜伏到狗身上去了。
来者自然是太虚剑宗名义上的大师兄——杨不信。
众人:(?(?(?(?(?;;)
杨不信手指一松,几枚银针掉落,落地声音在寂静无声的聚义厅中显得无比清晰。唯有贾腾鹰这个善用暗器的一品高手才能看出来,杨不信接住自己几枚银针的时候,真气离体,包裹住了手指。自己银针上的淬毒,没起到半点儿作用。
杨不信依旧是那般酷的飞起的样子,朝还未走到门外,抬着荀笙的那俩山贼跃去。
诸势力的谍子,也都不是等闲之辈,不管反不反应的过来,都第一时间将面前的家伙事儿朝杨不信丢了过去。
杨不信心下有些无奈。
他道心被“李夙夜”摧毁,又破后而立,修为更进一步,已然是半步宗师中最接近宗师的那一档。
无限接近宗师,那也不是宗师。真气向着罡气转变,运转并不如意。如果用来对敌自然没什么问题,但是气息的隐匿上,就没有那么轻松了。
方才在门外,听到王超下令要人把荀笙抬出来,杨不信心下一松懈,就泄露了一丝真气。
本身这丝真气中掺杂着一丝罡气,寻常武者也是不易察觉的。但是贾腾鹰囿于一品境界多年,已经年过四十,精气神开始衰败,此生无望半步宗师。对于做梦都想踏入的宗师境界,贾腾鹰尝试过无数外道,对罡气自然也有着远超普通武者的理解。
这一丝罡气,对他而言如同静室里的一串儿连环响屁,无论如何也掩藏不住的。
电光火石之际,杨不信体内混杂在一起的真气和罡气一齐爆发。杨不信在弓道之上,早已过了一品的“九星连珠”的层次,手指端的是无比灵活。
杨不信没有简单或方未明那种恐怖的真气量和速度,自然不可能同时接住所有的蕴含了真气,朝自己砸来的物件。
杨不信只是用手指抹向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情急之下,杨不信的头脑无比清醒,原本调动不顺的罡气,此时竟也得心应手了起来。
罡气顺着杨不信的指尖涌入每个他抹过的物件,将其中的真气消弭于无形,而后真气爆发,将那些物体的方向改变,纷纷摔到了地上。
做完这一切,杨不信方待转身,却听见王超一声怒吼:“快给老子跑!”
两个抬着荀笙的山贼使出了吃了奶的劲儿,甩动四条大腿。杨不信想要出手,耳边却又想死十余声破空声,还有桌椅碎裂的声音。
竟是又来了一波投掷物,还有一些反应快的人已经拍飞了桌椅,朝杨不信扑了过来。
杨不信默念太虚清心剑诀,心思瞬间平静。
本来自己就没打算留手,如果不解决这些人就没法救走宗主,那就干脆把这些人全部……
干掉!
杨不信摒除一切杂念,忘却了太虚剑宗,忘却了李夙夜,忘却了过往一切。只余下一个最为单纯的,修行君子剑的武者杨不信。
杨不信的目光扫过每个朝自己冲来的人的脸,目光赤裸。如同两岁时候第一次被母亲带进女澡堂子,面对无数饱满的乳房,勾起潜伏肠胃中,刻入基因里的原始食欲。
对香甜乳汁的渴望如穿越虚空的大星坠落无垠旷野,燃起如远古祭坛上吞噬无数血肉之躯,以期永不熄灭的圣火。
撕碎他们,吃掉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