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这么大我哥都没打过我”,现在居然真被自己哥哥打了脸,这个打脸还兼具抽象意义和物理意义。
孙执事委屈万分,竟然忍不住哭了出声:“哥,你打我做什么?”
孙长老气的胡子都一颤一颤的:“我打你还算轻的,我现在恨不得扒了你的皮,你个不学无术的混账东西,孙家怎么会出来你这么个白痴。你说,简单那个小浪蹄子提出来这事儿,你这么着急答应下来干嘛?”
孙执事委屈的说道:“我这不是想着,李夙夜这个小杂种落在咱们手里,那还不是任咱们处置么?只要咱们整死了他,可以当一份投名状。不管到时候哪位元老当上宗主,咱们也算是从龙的头功。”
孙长老又是一巴掌糊了上去,想不到孙执事这次居然反应过来,用手挡了一下。
孙长老愣神,然后勃然大怒道:“你还敢躲!?”
孙长老撩开膀子,灌注真气,左右开弓,直把孙执事打成一个猪头,把那张和自己极像的脸打的一点儿不像自己。
“整死他?你敢整死他?他要是死了我第一个整死你你信不信?”
孙执事嘟囔了半天,只可惜脸肿着,话都说不清楚。好在两兄弟多年相处,孙长老依稀能够听出来孙执事的意思:“哥,你是被咱们宗主折服了么?”
孙长老气极反笑:“你个白痴!简单当着宗内数千人的面,还有林檎城的士绅们点名要你的人服侍李夙夜那个小杂种。到时候李夙夜死了,你跳进沧泪河里能洗清楚么?你还整死他,他死了你第一个活不了,我第二个就得跟上你。”
孙长老越说越气:“还当投名状?你信不信你敢告诉四大元老其中一个人是你搞死了李夙夜,他们下一秒就能变身李夙夜最坚定的支持者,坚定的支持李夙夜成为宗主。但是因为你把李夙夜害死了,他摘了你的脑袋,告诉所有人是他将杀死我们最敬爱的宗主的罪魁祸首抓获的。然后他的威望就会暴涨,然后就是振臂一呼,打败剩下几个元老,名正言顺的成为宗主。”
孙执事还有些迷茫的问道:“下面的人和李夙夜有感情么?”
孙长老怒其不争的说道:“下面的人就是不信这套,只要有人愿意让他们信这一套,用些具有正面意义的词汇打扮一番,然后搬出来天天说,他们不就信了么?青年人无处发泄的精力,最后不都会成为舆论的燃料,然后自己把自己烧到变样么?”
孙执事也不是完全没脑子,听了这话,他立刻反应过来:“那么,会不会有哪位元老想要除掉李夙夜,然后动手,再嫁祸给我们。”
孙长老叹了口气:“放心吧,我在太虚剑宗经营这么多年,保住李夙夜一条命的能力还是有的。”
孙执事眼中光芒大放:“哥,你有和元老抗衡的实力?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厉害,要不你也争一争宗主得了。”
孙长老抬了抬手,却连打人的力气都没了。此时万念俱灰的他,解释的时候语气竟然平静了下来:“我没有这个本事,我唯一能做到的,就是知道杀死李夙夜的人是谁,然后临死前能开口说句话罢了。到时候谁要杀了李夙夜,我便一口咬上去。李夙夜在我们手里,我们就暂时有了和元老的前途同归于尽的能力。”
孙执事再傻,也知道他们现在处在了一种什么境地。
良久,孙执事才说道:“既然一开始是我们安排人服侍宗主的,要不我们就在宗主身边长期安排服侍的人,挟天子以令诸侯……或者我们干脆投靠宗主?”
孙执事对于李夙夜的称呼,总算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了。
孙长老对此,却不屑的说道:“你真以为简单这个小妮子,和她名字一样简单?她能一句话毁掉我们两个人的未来,想要挤走你安排的人,也只需要一句话罢了。至于投靠李夙夜,你得先问过简单,你觉得她会接受你我么?”
孙执事瞪大了一双眼睛,好半天才缓缓说道:“哥……你是说,简单之所以挑我做这事,还是记着之前的仇?”
想想也是,本身就是制造一个平衡的过程,谁当这个倒霉鬼都可以。可能在简单看来,这个一无是处的孙执事,就是最好的角色。
孙长老叹了口气:“若非天剑问心的时候,咱们两个还能成为攻讦大长老的武器,我们恐怕现在就对他们半点儿价值没有了。此事过后,不论结果如何,你我离开林檎城,隐居山林做个老农吧。”
想来,简单应该是在孙执事在食堂门口阻拦她的时候,就宣判了自己的死刑。
原来剑心通明,就是人心通明。悟到了这点的孙长老,只觉得真气鼓荡,好像修为有所进境,离着传说中遥不可及的宗师境界又近了半步。只是他已然笃定了心思,却再无悔改之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