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敏优雅的开酒,然后给三人都倒上了。
一股红酒的芬芳立即就弥漫开来,沈可欣不懂酒,仰头喝下了之后也直点头赞叹。
“好喝,真好喝!”
白薇薇看了看挂壁,对这杯红酒的价钱心知肚明,看来竺敏哥哥对这门亲事是认真的,不然也犯不着花这么大的价钱。
他越是认真,她就越是惶恐。
她明明是有男人的,和竺敏绝对没有可能。
不是她迂腐一直有着什么从一而终的想法,现在二十一世纪了不兴这个,只是她爱梁羽航爱得太深,眼里和心里,又怎么看得见听得见别人的召唤呢?
这种热恋中的状态,她是断断不会接受别人的好意的,心里有些忐忑,她更是打定了要和竺敏摊牌的主意。
三人再次互相碰了一下杯之后,沈可欣开始笑着解释:“薇薇啊,你有所不知,竺敏对你可是真的上心,你不知道他的长头发是专门为了你剪掉的呢,他呀,真的很喜欢你。”
“啊,为了我?”
白薇薇很震撼,有些不知所措,愣愣的看着竺敏,竺敏笑了,不置可否。
“怎么会为了我?竺敏哥哥又不认识我。”
老妈净骗人,她认识竺敏,竺敏又不认识她!牵线搭桥也不带这么吹的吧?
老爸在的时候经常会放一些录像带给她看,告诉她这个是远在国外竺伯伯,那个是竺敏哥哥,还在她耳边神秘兮兮的说:“薇薇,老爸多攒点钱,等你长大了一定也把你送到国外去读书。”
她当然不会相信老爸啦,印象中爸爸就是一个大咧咧的军官,两袖清风孑然一身。
但是,难道竺敏也看过她的视频资料不成?
她们家里比较穷,也没有摄像机,没拍什么录像啊。
认都不认识就说喜欢,当她是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吗?谁信啊?
大眼睛俏生生的瞟向了对面,不管她的眼神有多冷多挑衅,竺敏全都一一包容,回以微笑。
白薇薇轻咬下唇,就算是对一个一上来就想娶自己的男人再没有好感,她也不能够否认竺敏的亲和力,他这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样貌,怎么会找不到老婆?
只怕是桃花太多挑花了眼吧?
撅了撅小嘴,妈妈在她没办法表达,只能用眼神向竺敏传达一种陌生、没兴趣、快点结束的念头。
她的这副支支吾吾挤眉弄眼的样子在竺敏看来就不一样了,明显是小淘气一个嘛,看来以后和她在一起,不会寂寞了。
很好玩的一个女孩子。
对面,竺敏笑了。
摇头不认同:“怎么不会?你是我的未婚妻,我为你做点事情也是应该的,还有,我怎么会不认识你呢?”
他的身边,一直空着一个位置。
他多年都没有交女朋友,甚至是玩玩的也极少,最主要的原因是他的职业,他不单纯是一个公司的boss,他是一个军中杀手!
他是——死神!
受命在先,他随时都会双手沾满血腥,这是他对自己父亲的承诺,也是他愿意做的事情。
父亲竺向南最终选择了侨居国外,临走之前他对那帮兄弟有一句话:“我走了,不等于我不爱国了,我的儿子会替我好好的爱国!”
他说了,也做到了,很小的时候就让竺敏参加特训,八岁的时候,竺敏朝狙击目标开动了第一枪。
竺向南对儿子有两个要求:
第一,不能争权;
第二,只能娶白子昌之女。
如今,他受上峰指派,可以从暗处走到台前,正是可以在军中一展宏图有所作为的时候,过了年他就要二十八岁了,也该娶妻了。
妻子的首选,自然是父亲指名的那个有缘人,他一直很相信缘分。
他和薇薇,真的有缘,第一次拿到白薇薇长大后的资料就是看到了vivian的照片,她的样子,他很久都没有忘记,他就是喜欢她的样子。
合眼缘。
“竺敏哥哥,你不了解我,你要是了解我,你不会喜欢我的,我可是某人眼里的土包子呢。”
白薇薇低头把卡布奇诺的泡沫搅碎,然后又喝了一口。
她真的很普通,普通到梁羽航一直取笑她,普通到她从来都觉得自己就是一株杂草,不,不是,是狗尾巴草,呜呜呜
如果她够优秀,少年梁羽航就不会不喜欢她,就不会把她赶出家门,那么,他以后也就不会和别人用那个让人揪心的杜蕾斯!
她真的没什么好的!
可恶!有老妈在,她很多话不能说,真是郁闷。叹了口气,索性端着杯子把咖啡都喝光了。
本来临出门的时候她给自己“精心”打扮了一番,又弄了个媒婆头,脸上点了很多麻子,结果老妈拿马桶刷子就要给她搓干净,她吓得赶紧主动洗掉了。
和竺敏约会,必须收拾的溜光水滑的。
老妈真是太不厚道了,好像竺敏是她儿子,她不是亲生的似的。
“土包子么?我很期待。”
竺敏轻笑,静静的看着她喝咖啡,见着杯子空了,打响指又叫来一杯。
徐徐的把咖啡加到她的杯子里,声音依旧很温和:“杯子里如果没有了咖啡,是会寂寞的,我身边要是没有你,同样也会寂寞。”
好、诗、意。
白薇薇心里很温暖。
如果这话是羽航说的,她会感动,但是面对一个陌生男人的变相告白,她很不自然。
—
白薇薇咬牙,怕沈可欣听见会不高兴,直勾勾的看着竺敏,唇缝里吐着:“竺敏哥哥,我有、男、人、了。”
她知道自己和他是没有再见面的可能了,但是他知道吗?
必须说清楚。
竺敏一愣,那对似水桃花眸里笑意更浓,他看似颇为不在乎,但是——
心,却并没有在笑。
饶是他再迟钝,也知道白薇薇对他没有好感,那个美丽的女孩子还真是奇葩,竟然不喜欢他这一款儿的,他现在已经是短发帅哥了,还要怎样?
竟然几次三番的拒绝他故意惹他不悦,他难道不知道吗?他可是八岁到八十岁的女人,通杀!越是不喜欢他,他就越是对她有兴趣。
特别的女人最是有味道。
并没有理会白薇薇的任性,回收从身后抽出了一幅画轴:“薇薇,既然我现在才出现在你面前,那么我对所要面临的困难就早有准备了,男人不男人的就别说了,你只需牢记,从今天起,我是你最后的男人,也是你今后的唯一的男人,就好。”
语气温柔,但是话语里的力度可见一斑。
沈可欣赞叹的点头,不断的朝白薇薇使眼色。
白薇薇直惊心,貌似事情没有老妈说的那么简单,什么不管行不行只要见一面就好,这个竺敏哥哥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人,她说以后不要见面了,作数吗?
—
干净修长的大手将画轴递了过来,关节分明,指白如玉。
白薇薇并没有去接那副画轴,而是定定的盯着竺敏的手发呆。
一个男人,最美就是一双手,指甲干不干净,手型漂不漂亮,关节性不性感太重要了。
身份、地位、气质,全在一双手上了。
想想闰土,尤其是中年闰土,那叫什么手?劳动人民的大手:粗糙得跟枯树皮似的。
想想美女的小手,那叫:柔侇。
有区别吗?区别大了去了吧?
在看这个男人,竟然长了双和梁羽航一样的完美大手,很白、很干净、指甲修剪得很整齐。
她已经不是一个不经人事的少女了,她知道的,这样的大手对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温暖,霸道,**,致命的吸引力。
身上冷汗直冒。
竺敏,好可怕!
下意识的,她不敢看他的眼睛,两手轻轻的接过了那副踞展开,一看,就连连抽气,徐悲鸿的九曲十三骏!
“啊!是悲鸿大师的真品!”
不用想了,这样能拿路易十三约会的男人,手里是不会有假货的!
徐悲鸿,是已故的画马名家,不久前他的一副白描底稿就拍卖出了2900万的惊世价格。
是白描!
是底稿!
2900万!
这副,是大师风头最劲时期的拿手之作!并且——
从未现世!
你说说它的价值吧?
大师一生的作品最后都被捐给了国建,只有四十几副下落不明,这就是那四十几幅里的其中之一
天哪,竺家的这份见面礼,太重了!
她惊叹不已,画面有些年代的痕迹了,但是大师那独特的画马风格,却直入眼帘。
在大师的画笔下,马不是单纯仅仅是马,马代表了一种精神,一种积极向上,使人振奋,奔放豪迈,桀骜不驯的精神,特别是一种时代的民族精神,它成了一个民族精神的象征。
白薇薇的手在颤抖,就连沈可欣一个农村里的妇人,也看懂了画面要传递出来的涵义,跟着惊呼:“唉哟,这马画的可真好,跟我们草原上的一样呢,好像是不停的在跑呢。竺敏哪,谢谢你,明天我回家了就把它糊墙上,正好快过年了,省得买年画了!”
“哎呀,妈!”
白薇薇头疼极了,这副画的价钱大的他们白家祖宗十八代卖了都付不起,妈妈怎么能够就擅自做主就接受了呢?
还要贴墙上,晕倒!
“别乱说,竺敏哥哥就是让我们开开眼界的,哪里说要送给我们了?”
她赶紧小心的将画轴卷好,然后郑重的递给竺敏,很感激:“竺敏哥哥,我今天是第一次看见悲鸿大师的真品,以前在高中的时候见过一些赝品,真是不能比的啊。”
竺敏没有接,淡淡地笑了:“薇薇,你跟我客气么?这是送给你的见面礼,收着吧。”
沈可欣低头闷笑,一对小儿女,眼瞅着郎情妾意了,子昌啊,你在天之灵,瞑目吧!
白薇薇慌张了,手里将画轴端在空中:“不行啊,竺敏哥哥,傻子都知道这副传世名作的价值,它的价值大于它的价钱,我们这种普通人家,是万万收藏不了的。”
她说的也是实话,普通人家是藏不住宝贝的,不是被抢就是被盗。
不该得到的财富,就不能拿,不然会有飞来横祸的!
竺敏沉默。
白薇薇果然不是一般见钱眼开的女孩子,这么贵重的动心,她竟然也能够拒绝。
她越是单纯优秀,他就越是喜欢。
果然,他没看错人。
太好了。
—
此时,梁羽航已经驾车到了酒吧一条街,身后的士兵很快将整条街封锁戒严。
一列列军队在街道两旁严阵以待,梁羽航冷冷的穿行在期间,然后一个凌厉的手势:“给我搜!”
这条春风沉醉的街道,古色古香,一到晚上就灯红酒绿歌声笑语,是一个娱乐消遣的好地方。街道不长,但是里面店铺却很多,密度太大,这也给手机定位带来了难道,侦讯科只能追到这里,剩下的,就要靠人力去找。
“报告首长,没有!”
“报告首长,没找到!”
士兵们陆续的从各大酒吧里出来,一无所获。
“继续搜!”
梁羽航冷眼瞟了两边的大小招牌,他知道,竺敏一定就带着白薇薇潜藏在其中某一处。
会是哪一家?
如果是他自己要带薇薇来这里的话,必然不会那些档次地下的pub,肯定是。
想了想,他突然摆手:“等等,不用搜了,我知道了!”
一定是在那里!
博卡酒庄!
风一样的上了军车驶向了两外一条古街
—
画轴在白薇薇和竺敏手里推让,尴尬僵持中,玻璃窗外一辆劳斯莱斯幻影“嘎吱”停下,一道绿色的长影闪电般下了车门。
沈可欣正在吃蛋挞,一张嘴,注意到了门口的年轻男子,一身淡绿色的军装,发丝根根梳在脑后,神情淡淡冷酷俊美。
心底暗暗嘀咕,这是谁家的孩子,竟生得这么精神挺拔?
白薇薇也看到了门口一脸冷漠的梁羽航,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煞白,她的视线在对上那对凌厉的眸子之后就再也移不开了,心里拔凉拔凉的,竟然有一种被捉奸在床的耻辱感。
竺敏顺着白薇薇的视线也发现了门口的不速之客,桃花水眸里,处惊不变,脸上,笑意更浓,浓的化不开,全都纠结在了一起。
纷繁复杂的三角关系,羽薇二人是真正的恋人,白竺二人确是货真价实的娃娃亲!
气氛立时变得很古怪。
—
梁羽航看了看白薇薇又看了看竺敏,嘴角噙着一种古怪的微笑。
了然,了然。
白薇薇心慌了,怎么说都是她理亏她不对,是她不应该背着梁羽航来和竺敏见面,虽然现场有妈妈在,可是带上了“相亲”两个字,总是不对的!
洁白的贝齿轻轻的咬着下唇,一瞬间,她真的不知道该解释什么,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倒是竺敏,一副轻松的温润的样子,修养很好不怒不恼的,静静的盯着梁羽航的每一个动作。
哒、哒、哒
梁羽航的脚步在靠近。
咚、咚、咚
白薇薇的心就要跳出了胸腔。
竺敏见着了白薇薇那张苍白的小脸蛋儿,心里一切都明了了。
她和他之间的隔阂,明显了就是梁羽航。
是个男人,凡事不能让女人去面对,他知道白薇薇此时的尴尬,于是身子前倾,温暖的大手拍了拍她的手背表示安慰,然后他缓缓的站了起来,目光温柔的看着梁羽航。
“羽航,你来了?”
无需伪装,彼此都是不见面的朋友。
桃花眼里更加的波光潋滟,他一点儿生气的意思都没有,很和煦,和煦到让梁羽航找不到一丝理由朝他发脾气,找不出一丝一毫他的破绽。
“哼、哼哼。”梁羽航看都没看男人一眼,冷冷的瞪着白薇薇。
凤眸凛冽,笔挺的军装下,热血沸腾,他不知道该怎么说白薇薇,他一直是相信她的,他也一直是对自己有自信的,但是很明显,他是盲目自信了。
他不会笨到会认为白薇薇始乱终弃爱上了这个男人,但是很明显这个男人手段不一般,能够逼着古灵精怪的白薇薇来相亲,必然有其独特的手腕。
那种震惊质问的视线,直看到白薇薇头都抬不起来了,这才倏地收回视线转而看向了竺敏。
竺、敏,当着人家正牌老公的面,竟然还摸手?
“咯咯咯”
牙齿咬得乱响,若不是在场有老年人,他真的要发狂了。
同时,竺敏也在打量着他。
柔善的目光不经意间瞟了他光板一星的肩章一眼,然后依旧不动声色的看着他,眼里波澜不兴。
梁羽航薄唇紧抿,心底只有三个字——笑面虎!
可怜的白妈妈,她根本就是在跟死神打交道,他若是知道竺敏手上沾了多少人的鲜血,还会这么喜欢这个传说中的女婿?
他那个挑衅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光板一星,少将军衔,在他堂堂光板三星上将大人的眼里,不值一提了?
梁羽航冷笑,不是他瞧不起竺敏,这种留洋回来的公子哥儿没资格跟他斗,他在军委里是一步一个脚印用血汗铸就了功勋,而竺敏呢?
不过是一个直升的空降部队,军委高层趁他在弑神坡生死未卜,就急急忙忙上嘴唇一碰下嘴唇,认命了一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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