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回去的时候流苏实际上是介怀的。看师兄的反应,这人估摸也是了不起的江湖人物。铁头门这样一个低级门派,平时见识绝对是少之又少,能够让这样孤陋寡闻的人知道是何方神圣,一定是属于江湖的顶尖人物了。能得到这样的人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赞美之词,流苏应该是开心得合不拢嘴才是。可偏偏流苏现在就是郁闷的。
流苏不是一个容易见异思迁,容易动摇的人,相反,向她这样能在舞台上取得一定成就的人总有这平人所不及的坚持和执着。
慕容岭无论是从外形条件或者是隐形的无形资产条件来说,和流苏所认识的墨言,绝对称得上是云泥之别。可慕容岭却只是在流苏的脑海中一闪而过,让流苏出一声赞叹,并再无其他。流苏现在烦躁的,是观看自己在这世上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支舞蹈,自己接近半裸的身体,并非自己目前心仪的人。这让流苏觉得很挫败,很后悔。
三个人各有各的心思,糊糊涂涂回到了客栈。客栈厅堂的油灯还两着,暖暖的灯光下却有着凝人的剪影。墨言这会正做在灯下独酌。微弱的灯光在他黑如凝墨的眼睛里一闪一闪地摇曳,他只一身坐在那里,却如孤世独傲的青松一样,让人自惭形秽。
墨言见到他们三个,微微一笑,轻轻起身走到他们身边,淡淡一句:“总算回来了,刚夫人问道,我只说是你们三个贪吃到街角处吃东西了,让他们两老先歇息,我在这等你们便是。”见流苏黑微湿,以为是夜深露重,深深的目光凝视着流苏“苏苏累了吧,赶紧歇息吧,明天我们就要启程去留武城了。”
见到墨言的那刻起,流苏的心情又重新纠结起来,墨言说的话也没怎么听进去,只是如蚊子般轻声哼了一句“嗯。”就转身上楼去了。
墨言心下狐疑,平时的流苏见到他总是笑靥如花,总是叽叽喳喳把自己每天的所见所闻有趣的东西告诉他。对他这样一个并不喜多言的人来说,每天回到客栈边吃饭边听流苏与他分享她的快乐,就如寂静的夜晚与白天一样阳光灿烂。很多年来,他已经习惯一个人收藏所有的情绪和心思,从来没有想过原来一个人,可以活得好像拥有整个世界的阳光和雨露一样满足。所以,墨言很享受每天与流苏的相处。
墨言很自然地朝铁前铁进望去。只眉一挑,铁前铁进已经感觉到一股压力扑面而来,之前在慕容岭面前还能够不知好歹半开玩笑的两人已经是支支吾吾,跟偷了人的小媳妇一样憋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说。”墨言只轻轻一言,铁前铁进却哆嗦了一下,最终还是铁进头看着地面说了出来:“师妹刚刚去西城外的小湖洗澡去了,给,给,给人偷看了。”
墨言猛地起身站起。铁前铁进两个已经感觉到铺天盖地的压力,呼吸已然有些不顺畅。
“偷看,”墨言声音略微提高“那你们两个就这样回来了!”
铁前铁进已经顾不得想,本能应声道:“仗剑山庄慕容岭啊,师傅都搞不过。”
墨言哼了一声,一挥袖,铁前铁进才感觉压力如潮水般褪去。却见墨言转身往楼上走去。
铁进已经直冒冷汗,喃喃道:“太奇怪了,怎么墨言比慕容岭还恐怖,不可能啊,一定是错觉,一定是我做贼心虚,带了师妹做坏事才会自己吓自己。还是洗洗睡了,免得明天起不来又得让师傅骂了。”
墨言轻轻推开流苏的房门,只见流苏一人坐在灯下呆。昏黄的灯光下映出的剪影,那么的温柔似水。墨言整颗心都暖了。墨言从柜子里拿出一条浴布,走到流苏的后面,轻轻地帮她拢干头。
“苏苏在想什么?这么入神?”流苏并不知道墨言已然从铁前铁进的口中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听到墨言醇醇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心中的那根弦一下就被拨动了。
流苏缓缓地转过头,灯光下的眼睛弯弯的,像是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皎洁而清亮,白皙的皮肤衬托着淡淡桃红色的嘴唇。深深望着墨言那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道:“墨言,我不喜欢这样的感觉,这该死的感觉,这种感觉不到你的感觉。”
流苏从来没有直呼过墨言的姓名,总是老墨,穷酸地叫着自己喜欢的绰号。这次称呼的改变,从另一个方面想,流苏很在乎这件事情,从没有过的在乎。
墨言对上了流苏的眼,深黯的眼底充满了闪过了一丝喜悦又重归平静。轻叹了一声,墨言清晰的声音再次响起:“苏苏,对不起,到了留武城,我给你一个完整的墨言,一个只属于苏苏的墨言。可好?”
这是的苏苏那月牙般的眼睛是那样的的璀璨,两个嘴角可爱的勾了起来,:“好!”灯光是下两人之间似乎有着一股温馨的旖旎在流动。
“老墨,我跳个舞给你看如何?”苏苏只想着要把自己最美好的东西弥补给墨言,这个想法突然间让苏苏想起来以前看电影的狗血镜头,一个被坏人的女孩子回家又迫不及待地把自己的身子给了男朋友,以此来洗刷自己的的屈辱,让最亲密的人的气息掩盖住自己最难堪的一切。“切,”苏苏暗骂自己无聊猥琐,脸却不禁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