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解?”穆彰阿情不自禁地停下手中之球,身体微微前倾,急切地问道。
和珅疑惑地把目光望向曾国藩,只见对方正带笑向自己点头,示意自己胆直言。和珅才恍然大悟,心头不由得感到一阵激动,本来以为曾国藩已经把自己的想法全部告诉了穆彰阿,现在他才知道,原来曾国藩并没有全部说给穆彰阿听,这么做显然是让和珅亲自诉说,并在穆彰阿前展现自己的才华。
带着感激,深深地望了曾国藩一眼,和珅这才答道:“回中堂大人,先不论洋夷的目的,单是合约签订一事就万万不能草率。以在下之见,这合约嘛签是肯定要签的,关键是怎么签,如何签,什么时候签,就算最后签了,合约的条款又是否合理的问题。”
一口气把中午和曾国藩所讲的话重说了一遍,和珅接着又说道:“现在朝*下,怕的就是洋夷借着我国新败之际,再起兵端。不过,在下却认为,美夷、法夷所言的派兵一事虽说不是不可能的,但也不是这么可怕。要知道,法夷远在欧罗巴,美夷更在大海彼岸,与我国之远可谓万里之遥,茫茫大海之中,光一来一去就得几个月时间,何况出兵还得先行准备,哪里说今天派兵明天就可抵达的道理?”
穆彰阿眼睛一亮,微微点头,食指却在椅边轻叩,问道:“这点老夫也想过,但又担心不早签约,洋夷到时候万一真的派兵,那不是反而弄巧成拙了么?”
“这无妨!”和珅笑着又说道:“我们又不是拒签,只不过条约内容需要商讨,更得皇上和中堂等最后敲定,按朝庭之度,洋夷不能入京,所以两地文书需来往传达,两广离京城其间有上千里,路途遥远,耗费点时间也是必然的。更何况,万一洋人逼得紧点,就算先让一条或者二条,只要不把事做死,留下回转余地,然后再利用洋夷的矛盾,左右逢源,让他们各自相互牵扯,这么不就呵呵。”
穆彰阿听后哈哈大笑,扭头望向曾国藩:“君实此招虽然不够光明正大,但听起来也的确可行啊!”曾国藩也笑着,点头在一旁说道:“老师所言不错,何况学生觉得,那些洋夷和他们说仁义道德不是对牛弹琴么?非常之时,可用非常手段,也不算有违圣人之言。”
穆彰阿虽然点头不语,但看得出来他的表情是赞同和珅建议的。慢慢收敛起脸上笑容,他意味深长地又看了和珅一眼,随后把掌中玉球往边上一放,端起了桌上的茶盏。
“中堂大人、曾大人,在下告退。”
等和珅走后,曾国藩才向穆彰阿问道:“老师,弟子所荐此人,您觉得如何?”
“才华横溢,的确不凡,更难能可贵的是行事不拘一格,是个可造之才。”
积压在穆彰阿几天心头的乌云一扫而空,他现在的心情轻松许多。见曾国藩向自己问起对和珅的看法,一时间不禁说出了难得的赞扬之词,等说完后,才觉得似乎有些太过了点,又补充道:“只不过,年轻了点,还需历练一番,才堪大用。”
“那么老师觉得是否。”
还没等曾国藩说完,穆彰阿摆了摆手,缓缓闭起眼睛说道:“你想说什么我知道,事关重大,马虎不得,还须让我好好想想。”
见穆彰阿已经过去好几天了,什么事都没有生,和珅还在礼部担任他那小小的笔帖式,而曾国藩也没和他说什么,一切都和往前一样。
直到第六天的下午,曾国藩下朝后突然带回了一道圣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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