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更好地指挥全军团作战,特别是渡口附近的战斗,彭德怀不顾个人安危,把军团指挥部设在三官堂庙内,冒着枪林弹雨紧张地指挥着红军左翼的掩护战。白天,敌机不停地来轰炸、扫射,晚上敌人两次快要攻到这里,庙墙上弹痕累累,屋顶也被打出两个天窗,其他长都劝彭德怀赶快撤离到安全的地方,但一向身先士卒的彭德怀仍沉着地听取消息,布命令。当然,对于自己的这支勇猛顽强的部队,彭德怀是十分放心的。
多年来,这支部队跟东征西讨,打过无数次的恶仗、险仗、硬仗,纵横驰骋于湘山赣水,为中央苏区立下了赫赫战功。任何险境下,都能独当一面,独撑危局。
但这次打的是被动的防御战、阻击战,兵力、物力、武器明显处于劣势的情况下,他的部队将不得不付出高昂的代价。明天,将是一场前所未遇的恶仗、硬仗,是一场名副其实的血战!
中国革命已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
彭德怀的心沉甸甸的,像压着千斤重石。
彭德怀手指在地图上标有新圩的字眼上用力点了点,嘴里喃喃自语道:“红五师,李天佑。钟赤兵”
被彭军团长**叨的李天佑现在却却满腹的忧郁,满腔的怨气,他渴望长夜不要太快过去,他甚至有些害怕看见黎明。因为只要天一亮,他的将士就要被迫与桂军展开激烈的鏖战,有无数的将士将会在血战中离他而去。
打仗死人流血是正常的事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如今他的部队摆在无险可凭的阵地上死守,被动地承受敌人炮火的猛轰和飞机的狂炸。
“敌为刀俎,我为鱼肉!更可怕的是这种劣势的阻击战不知要坚持几天?”师长李天佑几乎是喊着问他的政委。
钟赤兵无言以对,只能安慰的拍了拍搭档的肩膀。
沉寂的夜色中,刺骨的冷风裹着淅淅沥沥的细雨,在漆黑的寒夜里恣意横行着,出呼啸声。在通往新圩的小路上,一支灰色的人流正滚滚地向新圩奔去,在指路火把的光线下可以看见闪闪光的红五星,这正是中国工农红军六师十八团,奉命接防新圩,正在赶路。整齐有序的脚步声把在暖窝里睡觉的鸟儿子惊醒,扑椤椤地飞跑了。队伍中不时传来一两声指挥员的催促:“快,快跟上,坚持下去,快!”
三十日凌晨三点,在朦胧的夜色里,经过十几个小时的急行军,十八团主力部队在团长贺丰的带领下赶到了新圩阻击阵地。
听说接防的十八团提前赶到,李天佑大喜过望,急忙带领大家赶来迎接。两队人一见面就紧紧的握住对方的手,革命战友的情谊充满在大伙的心中。
由于军情紧急,没有时间畅叙情怀。两支队伍立刻交接阵地,贺丰将全团指挥员们召集在一起宣布作战命令:
“由于平头岭和尖背岭是公路两侧的最高山峰,因此决定以公路为界,将部队分成左右两翼,互相配合形成交叉火力。
一营坚守公路左侧的平头岭阵地。
三营负责扼守公路右侧的尖背岭。两个高地互为犄角。
二营作预备队,负责连夜在两座山的侧面埋设地雷。”
历史上红五师折损过半,是有其原因的。
红五师所坚守的山头,没有纵深,阵地全是由碎石泥土筑成,又没有防空防炮经验,几千人挤在狭窄的地方挨炸,能不损失惨重?针对这种情况贺丰要求各营要用这几天搜集的铁锨和镐头立刻连夜挖防空洞赶筑战壕工事,战壕每隔几米就有个单兵防炮洞,这种防炮洞是贺丰根据前世记忆提出来经过数次试验后成型的,防炮洞并非挖个窟窿就行,而是要带点弧线,上面用厚土夯实。这种防炮洞,除非炮弹直接打中,否则躲在里面是很安全的。
隔二十几米就有个防炮坑,防炮坑很大,里面可以藏一个班。上面用圆木和厚土覆盖。能修起这些东西,也多亏了缴获的大量银元,先头部队一到新圩就立刻购买了大批木头。
李天佑向贺丰介绍阻击敌人的具体番号数量和敌情:“对面敌人是桂军第十五军副军长夏威率领王赞斌四十四师和七军覃连芳二十四师及一个独立团一万三千多人,还有不少桂北地方民团。其中独立团是有原十九路军福建事变后的残余兵力组成,团长潘鼎新。民团尤其可恨,曾经伙同部分桂军大肆屠杀失陷阵地上的红军伤员。”
阵地交接完毕,红五师列队准备出,贺丰现战士们手中的武器大部分是旧的,轻重机枪更是少得可怜。他走到几个战士身边摸了摸他们身上的子弹带,现竟然只有几粒,还有一个战士子弹都打空了。顿时泪水充满了眼眶,心里感慨万分:“多么勇敢无畏的战士,在这种情况下坚守住了阵地就得付出血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