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柳开笑道:“不若如此,他怎能有闲与你比试评判。没想你虽是年幼,言语却是暗合兵法之道。这次大胜,范大人上表朝堂,当有你的功劳。”
陈尧叟听柳开此言,大惊,道:“恩师,三弟果真出此良谋?”
柳开笑道:“非但如此,此次中立上奏官家,修好与吐蕃四邻往来,共对吐蕃,想过些时日便有消息了。”
陈尧咨笑道:“如此而来,我大宋西陲,当安宁些日子了。”
柳开笑道:“此事一成,嘉谟功劳甚大啊。”
陈尧咨摊了摊手,笑道:“我可没想得什么功劳,这算是范大人贤明,指挥有度罢了。”
柳开笑道:“居不贪功,已是不易,得你三兄弟而教之,老夫虽是忙碌些许,却是甚为欣慰。唐夫、希元皆州试中榜,嘉谟亦是如此聪慧,老夫学文半生,也算后继有人。”
陈尧咨三人忙的站起身来,道:“定不负恩师教诲。”
几人再谈论些诗文经义,节日习俗,柳开乃是大名府人士,新春习俗却是有些不同于这西陲边县,谈及于此,不觉眉扬动须,三人亦是听得津津有味。
不觉之间,已过午时,柳开呵呵一笑,道:“今日正值年初之节,此喜庆之日,听闻你等前来,你们师母欣喜,今日便开得家宴。”
陈尧咨最年幼,也是柳青瑶的夫婿,自是最得柳夫人的喜爱,言笑之间,不断地给他夹菜,也不断地拿他打趣,陈尧咨这厮无碍,他习以为常了,却是使得柳青瑶双颊粉红,不敢正眼瞧着他。
陈尧咨在柳府也是走了走,看着这些熟悉的景色,不觉得为自己这半年来的经历所感慨,自清明之后,他似是洗心革面、浪子回头,再也不复那顽劣个性,更是得练书法、习太极、上书斋,写的时人传吟的诗词,描得文人称赞的文章,这对于初到这个时代的他而言,已是不易。冥冥之中似有渊源,秋蓉的贴心、柳青瑶的痴情,不得不使十岁的孩子面对起感情。
新年已至,他又长了一岁,在这些未来的日子,他必须重新去面对,为了自己,父亲的期盼,恩师的教诲,秋蓉的关切,师姐的痴情,让自己能够有足够之力,去让心灵的平静维持下去。
陈尧咨沿着这花园缓缓的散着步子,此时以至初春,春日的阳光微媚,水面波光艳艳,小草初出新芽,带来些草木似的清香,让人不自禁的深深地呼吸,感受着这春日的气息。微微的抬头一看,却是不知不觉的来到了柳青瑶的小院。柳青瑶正在绣着绸巾,见他到来,急急的收在背后,笑道:“师弟,你怎么到这后院来了,你不是与爹爹在正堂嘛。”
陈尧咨笑道:“我在花园散散步,走着走着,就到了小院,来看看你。师姐,你这手中却是何物啊?”
柳青瑶听闻他问及,忙把背后的双手撰的更紧,似是紧张,粉嫩的俏脸微红,轻声道:“没什么,只是平日的些许女红罢了。”
陈尧咨笑道:“那你为何见着我就把双手背着。”
柳青瑶见此,不觉心中生急,道:“这、这我哪、哪有,我、我这是做些女红呢。”
陈尧咨心想,这相必是女孩子的些许东西吧,自己一个大男人,也算准大男人了,怎生好去问这事。便岔开话题,笑问:“今日如此天气,为何不去踏青呢?”
柳青瑶笑道:“你不也是没去嘛。”
陈尧咨摇了摇头,道:“我这是没空闲下来不是,等着闲了,咱么一起去放纸鸢如何?”
柳青瑶笑道:“你可会放纸鸢?”
陈尧咨脸红下来,这玩意,他可是老手,以他顽劣的个性,弄坏的纸鸢怕是也不少。随即又是一想“做这个还真麻烦,回去去问问秋蓉,她却是应知晓。”
柳青瑶放下女红,笑道:“我这也是闲暇之时,但见爹爹询问于你,便未曾相见。”
两人边说着,也走在这细草春绿之上,虽是正月开头,却也是墙角之便还有微微霜冻,寒梅绽放,傲立风霜,正是:
冰雪林中著此身,不同桃李混芳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