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的脸色慢慢变白了,突然低吼道:“不!我绝不会让这一切发生的!”
钱有禄吃惊的望着余王妃:“娘娘,你怎么了?”
余王妃阴冷的瞪着钱有禄,冷笑道:“失忆?我问你,你能保证他永远都想不起来吗,要是万一想起来怎么办?难不成就让哀家每日生不如死活在恐惧中吗?!”
钱有禄脸色大变,呆呆的看着余王妃。半晌,声音低沉的问道:“娘娘,李妃娘娘都对你说了什么?”
“放肆!”余王妃厉声呵斥道。
钱有禄点点头,望向偏门:“有禄明白了。”
余王妃冷笑道:“你又明白什么了?”
钱有禄慢慢站起身来,轻轻拍打着身上的土,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娘娘今日躲在这绸缎庄用意有二。”
“哦?”来,根本就不是想呵斥惩罚我,而是想从我嘴里得到,王爷是不是真的失忆了。”余王妃微微一笑,绝色妖异的俏脸如同一朵极美的花绽放开来,但稍显即逝,冷冷的瞧着钱有禄。
钱有禄失魂落魄的瞧着余王妃那张让他魂牵梦绕又极度痛苦压抑的俏脸,长长叹了一口气,脸上全是苦涩的笑意:“有禄是王爷最宠信的家臣,若是王爷的失忆是装出来的,瞧到有禄,很难不露出细微的蛛丝马迹,也很难瞒过有禄这双眼睛。”
余王妃微笑道:“这么说你是肯定王爷失忆了?”
钱有禄点点头:“若是从有禄嘴里得到王爷的失忆是装出来的确实消息,娘娘此时就已经开始做离京的打算了,娘娘,有禄说的对吗?”
余王妃阴冷似水的看着钱有禄,美眸深处闪过一抹强烈的杀机,冷冷道:“可惜那混蛋真的失忆了,看来我不用亡命江湖了。哀家现在很想听你说哀家的另一个用意。”
钱有禄静静地看着余王妃,沉默了片刻,轻声道:“娘娘将景王府耸强的好手都带来,还用有禄明言吗?”
余王妃美目眯了一下,沉声问道:“哀家很想知晓这一次你站在哪一边?”钱有禄没有回答。
余王妃站起身来,一步一步走到钱有禄面前,冷冷的瞪着钱有禄:“这么说你是想背叛哀家了?别忘了你这条命是谁给的?!”
钱有禄叹了口气,双眼透射出浓浓的情意:“有禄稍臾不敢忘怀,可是姐姐你这次上当了。”
一声姐姐叫的余王妃娇躯剧烈一颤,脸色瞬间一变厉喝道!“放肆!我早巳警告讨你,再敢存非分!想。敌你碎尸万段!”钱有禄没有说话,一双大袖内的手慢慢紧握成拳。
余王妃轻吁了一口气,冷声问道:“你说我上当了?怎么讲?”
钱有禄躬身沉声道:“回娘娘,李妃知晓景王殿下被圣上密召回京的消锨司礼监首席秉笔冯保暗通的消息。而冯保得到景王秘密回京的消锨有禄让杏泉暗中泄露出去的。”余王妃震惊的看着钱有禄,后退了一步,惊怒狐疑的低吼道:“是你?为什么?”
钱有禄嘴角绽起一抹阴冷玩味的笑意:“没什么,只是想将火引到该烧之处,免得殃及到旁人。”
余王妃一双明眸闪烁不定:“你是想兄弟相残?”
钱有禄得意的一笑:“裕王爷做了数月有实无名的太子,心里的热乎劲可是网有点火候。就这么生生让王爷给踩灭了,娘娘您说,裕王爷会作何想?”
余王女已嘴角轻轻抽搐了一下,有些感同身受的低声道:“那还用说,朱载厘现在一定是痛苦的生不如死。”
钱有禄冷笑道:“说起来我还是低估了李妃,没成想这个女人竟如此聪明,竟将这把足以烧死裕王的烈火又推了回来。”
余王妃俏脸一红,美眸闪过怨毒嫉妒之色,不耐烦道:“好了,你快说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钱有禄微笑道:“娘娘咱们什么都不用做,静静地站在一旁守株待兔就可以了。”
余王妃沉吟了片刻,摇头道:“不行,我的心里不踏实,你必须想办法再将火引回去,我估摸着最多三五日,父皇就会召见那混蛋,到时他、他就会重回景王府,你若是不想看到我发疯,心里对我对我父亲还有几分良心的话,就不要让那混蛋回来!”
钱有禄苦笑道:“有禄尽全力一试
余王妃冷冷的看着钱有禄:“我给你三天,三天后你若还不能让朱载厘下手,哀家就只能亲自动手了。
钱有禄一惊:“娘娘万万不可,这么做会引火烧身的。”
余王妃厉声低吼道:“住嘴!只有三天,三天后我宁可同归于尽,也要杀了他!还有你最好全心全意帮我,不然哀家完蛋,你和江林也活不了”
“是!”钱有禄抱拳躬身道。低垂的双目闪过一道异样的光芒。
“你退下吧!”余王妃冷冷道。
钱有禄忙翻身跪倒”了个头,站起身来倒退了几步,这才转身,轻轻拉开店门,迈步走出,目光望向半论堂,眼神的余光扫到拥簇的人流里投射过来的几道目光,慢慢扭头望了过去,除了来往说笑瞧着街道两侧商铺品头论足的行人外,并无一丝异样。
钱有禄嘴角浮起一抹苦笑,扭头瞧了一眼关闭的店门,幸亏你没有轻举妄动,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钱有禄这一次没有再像来时那样,而是径直挤过川流的人流走向半论堂。余王妃透过开启一角的红木竖技大窗望着钱有禄的背影进入半论堂,妖异夺魂的绝色小脸浮动着冷冽杀意的笑意。
陈炸轻轻敲着小院西侧偏厅的房门:“婵玉,吃晚饭了。”
半晌,里面传出带着冰碴的清脆娇音:“多谢大掌柜相请,只是婵玉腹中并不饥饿,大掌柜还是请自行用饭吧。”
陈烨苦笑道:“既如此,我们就先吃了,你什么时候饿了,我再打发三刀去招呼伙计给你重新上饭菜。”陈烨说完,又待了片刻,这才转身沿着汉白玉板道走向正厅。
偏厅的门轻轻开启,露出一只黑白分明灵性十足的美目恶狠狠的瞪着陈烨的背耸,慢慢探头出来,花婵玉不屑的低声道:“虚情假意,本小姐不稀罕,哼!”冲陈烨的背影,撅了一下红嫩绵软的香唇。
陈烨沿着汉白玉板道正要拐向通向正厅的一段雕梁画栋的滴水游廊,突然转身望了过来,惊得花婵玉险些没魂灵出窍,玉手一颤,紫檀厅门发出嘭地一声关上了。陈烨微微一笑,摇摇头迈步上了滴水游廊。
偏厅内,花婵玉小脸臊的又红又白,玉手轻拍着傲然挺拔之处,薄如蝉翼的杭丝窄腰毒衣清晰地隐现出绣着盛放牡丹的粉色肚兜兜。
抬眼瞧到右侧梳妆台上摆放的一张纤毫毕现做工精美的铜镜,突然惊叫了一声,粉嫩的玉手摸着自己的脸蛋,尖叫道:“怎么眼圈这么黑,脸色这么憔悴,难看死了,难道刚才在正厅我就是这副摸样。羞死人了,这让我还怎么出去见人!”花婵玉尖叫着,冲向盛放着云铜盆的镶金洗漱架子。
“光庸贤弟,两日不见,愚兄可是如隔六秋啊!”钱有禄高挽发髻,横插一根绿中沁着鸽血般红润的玉暂,身穿一身白底如雪绣着朵朵腊梅的大袖道氅,脚蹬一双镶着金丝的云履,如临凡的韩湘子飘飘然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