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下,走上前搀扶高凤梧,勉强笑道:“高千户快快请起。草民可不敢当大人如此大礼。”
高凤梧赔笑道:“凤梧生性鲁莽,此事万求先生能在李公公面前为凤梧说上几句好话,凤梧先谢过先生了。”
陈烨一愣,刚才若没有金虎和秦十六。我今天就死在你的刀下了,你竟然还厚颜无耻让我为你说几句好话,我他娘的真服了你了!
陈样强压着怒火,微笑道:“千户大人与陈晔之间只是小事如今误会说清,千户大人不必放在心上。但草民有几句话如蛟在喉,不吐不快,他们其实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若不是这场天灾和**,也不会变成暴民,既然已放下武器,他们的罪自有县州府衙论处,千户大人怎能如此草管人命,你这样做与暴民所为又有何两样!”
老子好歹也是朝廷千户。纵然有错。也轮不到你一个区区草民来教。你小子仗着巴结了李准,竟敢在本千户面前吆五喝六,若不是畏惧李准,老子非一刀劈了你不可!
高凤梧心里发狠,脸露尴尬的瞧了一眼秦十六,秦十六背负着双手。低头沉思着,一副充耳不闻的冷脸相。
高凤梧忍着心里的邪火,脸上露出苦笑,抱拳道:“陈烨先生责备的是,其实末将也是让这群暴民气昏了头。先生有所不知,末将刚才说了,末将之所以耽搁,是因为末将和手下兄弟们不得不在永宁县掩埋被暴民屠杀的百姓,收拾残局。先生您知道吗,暴民在永宁县烧杀淫掠,永宁县数十万百姓无一幸免全被暴民屠了,每条街道上都堆满了被杀死的百姓以及不着一缕被淫辱致死的女人。县衙内县令以及一干衙役都被暴民杀了。其家小也被淫辱致死,死状之惨,真是惨不忍睹。末将实在是气疯了,因此刚才才做出不智之举,说心里话,末将真想将他们千刀万剐!”
陈烨等人脸色又是大变,陈烨震惊的瞧着高凤梧:“你、你说吴知县一家全都被暴民杀了?!”高凤梧苦笑着点点头。
王三颤声道:“二掌柜,大老爷他们过来了。”陈烨一惊,扭头望去。镇门已经打开,上百名差役和镇民护卫者两辆马车飞奔过来。
陈晔痛苦的望着越来越近的马车,心乱如麻,我、我该如何对大哥说这件惨事?秦十六低声道:“先生不必烦恼,吴知县的事就让老十六代为转告李值吧。”陈烨犹豫了片刻。点点头,苦笑道:“有劳十
马车还未停稳,车帘已经打开来,李值兴奋的喊道:“四弟,太好了。可担心死我了!”陈烨急忙强笑着招招手。
两辆马车停稳,李值和柳金泉、方勇跳下马车,快步飞奔过来。李值三人来到身前,全都翻身跪倒,李值飞快的膘了一眼旗帜,激动的说道:“鹿野镇镇长李值叩谢高将军率兵解围,救了鹿野全镇百姓。”高凤梧从李值对陈晔的称呼中。明白这位芝麻绿豆的小吏与陈烨关系非同一般,哪敢托大摆官威,急忙满脸堆笑,上前搀扶起李值:“李镇长客气了,保境安民本就是高某的职责,何谈谢字。”李值受宠若惊的咧嘴笑了起来。
秦十六笑道:“先生如今暴民已平,您和叶掌柜还是赶快进镇见叶夫人吧。”陈烨点点头,沉声道:“你们留下帮千户
快步走到马前,翻身上马,实在没勇气望向李值,微垂头拱手道:“大哥和两位兄长小弟先进镇了。”不等李值等人答话,抽打着坐骑飞奔向镇门,叶仁宣满怀歉意的冲李值拱了拱着坐骑追赶向陈烨。
李值等三人惊诧茫然地瞧着陈烨纵马狂奔的背影都有些闹不清陈烨这是怎么了。
高凤梧抱拳笑道:“李镇长,这些暴民你看如何处理?”李值醒过神来扭头望向密密麻麻跪着的暴民。咧嘴笑道:“高将军,小人以为他们既已弃械投降,就是我大明的子民。鹿野镇尚有些余粮,我这就打发差役在镇外设粥棚,大人以为如何?”
高凤梧笑着正要张嘴,秦十六沉声道:“李镇长,借一步说话。”转身向一旁走去。
李值愣了一下急忙跟上,两人走出十几米外,秦十六停住脚步。李值有些心虚地躬身施礼,赔笑道:“上差,有何吩咐让小的去办?”
秦十六叹了口气,将吴知县一家遇难之事说了出来。李值呆若木鸡。双眼直勾勾地瞧着秦十六,整个人都傻了。
好半天,李值身子一晃摔倒在地。双手捶着地嚎啕大哭道:“姐姐。姐夫,乖侄女,你们死得好惨啊!”远处的柳金泉和方勇惊得脸色都白了,急忙飞奔了过来,胆怯地瞧了一眼脸色阴沉的秦十六。都蹲下身子搀扶李值。柳金泉低声问道:“大哥,您这到底是怎么了?”
李值嚎啕道:“姐姐,姐夫和侄女都被这帮丧尽天良的暴民给杀了。”
柳金泉和方勇惊得身子都是一震,齐声脱口嚷道:“县尊大人为国殉难了?!”李值猛地挣脱开柳金泉和方勇的搀扶,流泪的双眼血红,咬牙切齿地望着跪着的近两万暴民,声嘶力竭的怒吼咆哮着:“老子要杀了他们!”
秦十六沉声道:“好!既然李镇长要为令姐和吴知县报仇,老十六就成全你!”
李值和柳金泉方勇身子都是一颤,惊骇不敢置信地望着秦十六,秦十六迈步走了回来,在高凤梧耳旁轻声说了几句。高凤梧脸色一变,阴冷地点点头,眼中爆闪着浓烈的杀意。沉声喝道:“上马!”
五百骑兵纵身上马,目光全都望向翻身上马的高凤梧。哥凤梧双手合拢做了个。包围的手势,五百骑兵随之分开,纵马狂奔,十几分钟后将跪着的近两万暴民包围了起来。跪着的暴民眼中都露出惊恐之意,扭头四处瞧着包围他们的骑兵。
秦十六和高凤梧几乎同时沉声喝道:“杀!”五百骑兵和二十余名黑衣汉子都扬起手中的腰刀,纵马如切菜一般劈砍了起来。霎时间,血浆和断肢、头颅四射,惨叫声此起彼伏。
郑三刀等兄弟全都惊呆了,惊骇的望向秦十六,秦十六抽出腰间的绣春刀,阴狠地说道:“他们屠了永宁县数十万百姓,先安结义大哥的姐夫一家满门都被杀了。
老十六只是想为永宁百姓和先生进一点心。”话音未落,秦十六手里的绣春刀爆闪着炫目刺眼的刀幕,如下山的恶虎冲进了四散奔逃的暴民中。
刀光频闪,铁器切割骨肉的牙碜之声不绝于耳,尸体就如被割倒的麦子喷着浓烈的血浆成片成片的栽倒在秦十六面前。
王三心惊地问道:“刀哥,金虎。咱们怎么办?”
金虎没有说话,两腿一夹胯下坐骑手里的长枪晃动出碗口大的枪花。也冲进了暴民中。
郑三刀叹了口气:“傻小子。就别愣着了,虎崽子已经动手了,咱们也别闲着,杀吧!”低沉地长刀出鞘声响起,郑三刀也纵马杀了过去。
王三、赵龙和赵虎等兄弟互相瞧着。脸色都狰狞起来,几乎同时吼道:“屠了他们,为民除害!”全都挥舞着长枪冲杀了过去。百十名差役和镇民脸都吓白了,一名差役尖叫道:“快去保护几位老爷!”百十名差役和镇民连滚带爬的飞奔向李值等人。
鹿野镇外上演了一持怖惨烈的屠杀。原本碧空如洗,骄阳如火的天空,慢慢暗了下来,一缕缕阴冷的风裹挟着浓烈的血腥气从屠杀现场席卷而过。
突然,一滴豆大的雨点掉落下来。紧接着雨点如崩豆一般狂泻而下。屠杀者和被屠杀者都呆住了。下雨了?2默了足有数秒钟,高凤梧咆哮道:“这是苍天在为永宁数十万生灵哭泣,兄弟们,给我尽屠了他们!”
五百骑兵再次将手里的腰刀扬起,秋风扫落叶一般切割着生命。暴民们鬼哭狼嚎,相互挤撞践踏致死者不计其数。
柳金泉脸色苍白如纸,浑身剧烈地颤抖着,惊骇地叫道:“大哥,让他们住手吧,难道你真想杀光他们不成?”
李值身子也剧烈地颤抖着,脸色全是雨水和泪水,凄厉地大叫道:“姐姐!”跪在了地上。
柳金泉和方勇虚脱般地喘了一口大气,声嘶力竭的喊道:“够了,住手吧!不要再杀了!”
裹挟着碎肉血浆炫目爆闪的刀幕瞬间停住了,秦十六望向李值,李值双手扶地,跪在地上,嚎啕大哭着。秦十六叹了口气,沉声喝道:“都住手!”
杀得兴起的高凤梧诧异地望向秦十六。滴淌着浓锢血浆的大刀举了起来,五百骑兵随之停止了屠杀。五百匹战马发出不廿的嘶叫,暴躁的的践踏着早已被血浆浸成烂泥的的面。血浆浸泡的地面上到处都是残肢断臂,尸横遍野。半个时辰内,已有数千暴民死于屠杀。剩下的暴民胆都吓破了,一个个跪瘫在地上嚎啕大哭。
李值脸色煞白望着仿若修罗地狱一般惨烈的场面,低声道:“三弟你将镇上的差役全都叫来,还有二弟你也多召集一些百姓把这里打扫一下。不然一定会引发瘟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