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不需几年,贤弟就可有足够的资金,放开手脚大展宏图了。”
陈烨笑道:“原因有三,第一,各地到鹿野镇采购药材的药商一直都是拿一半的银子甚至是三成药款就能将所需药材运送回去,余下的银子记在账上,也就是俗称的空账,下个月依旧如此,一直到十月关市。从十一月一直到来年三月,药行就会打伙计穿州越府甚至连跨数省讨要药款,以备来年开市能有银子购买药材继续经营。很多账数年要不回比比皆是,最终变成死账。尽管如此,依旧周而复始这样运行着,数百年皆是如此。”
李准点头道:“这主要是大宗银两往来极不方便所致。”
陈烨苦笑道:“镇上的药行可以这样做,我却不行,药行刚刚成立不久,可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家底可言,若是强行坐庄,各地药商蜂拥而至,都是这样采购药材,光是要账就要花费大量的银子,还要为药农按时工钱,恐怕连一年都维持不住,药行就得关门倒闭。”
李准沉思了片刻,微笑道:“第二个原因呢?”
“二就是,我若真的断绝与镇上药行的生意往来,强行独霸鹿野药材市场,镇上药行为了自保,而各地的药商一是与镇上的药行都有多年甚至数十年上百年的生意往来,交情可想而知。二呢也出于自身的考虑,怕我独霸住鹿野药材收购后会将药材收购价格涨上去,因此双方一定联手,去县衙、府衙甚至省里告我欺行霸市,操纵药材市场,依据大明律法,光是欺行霸市就够看我的脑袋的了。”
李准笑了:“请问贤弟这三又是什么?”
陈烨深深的瞧着李准,嘿嘿笑道:“这三嘛,我陈烨做生意是为求财,不是为了与人结怨,做生意断人财路,弄不好还要搞出人命来,不值啊。还不如现在有财大家,皆大欢喜。”
李准哈哈大笑起来:“贤弟滔滔不绝说的这三条半真半假,尤其是最后一条十足的假话,贤弟,到现在你还对愚兄怀着戒心,愚兄可是真有些伤心啊。”
陈烨嘿嘿笑道:“李准兄说陈烨对您怀着戒心,还不是李准兄自己设套逼陈烨说的吗?”李准愣了一下,陈烨和李准同时大笑起来。
李准慢慢收住笑容,沉声道:“贤弟,愚兄不否认刚才的话有几分试探之意,但绝没有丝毫对贤弟不利的意图。你刚才所说的三条,无论真假,只要你我合作,都可以直接无视它们的存在。通过刚才贤弟的一番话,贤弟已清楚的告诉我,你是不会和我合作的,因为贤弟内心里依旧对我有戒心,怕我设局将你慢慢变成第二个孙立。古人云,日久见人心,你我相交的时日长了,你自会知晓愚兄和我的东家对贤弟的一片真心。”
陈烨深深的瞧着李准,心神微微震动,动了动嘴唇没有说话。李准露出一丝复杂的笑意:“愚兄刚才之所以试探贤弟,其实只是想试试贤弟对财富的定力如何。”
陈烨微笑道:“不知李准兄可否满意?”
李准苦笑道:“商道如对弈,只有法无定势,方为上乘,虽然愚兄猜不透贤弟下棋的路子,但贤弟若想走出巨鹿山村,进而逐鹿天下财富,就一定会将鹿野镇尽入囊中。鹿野镇共有大小十八家药行,最大的药行有两家,一是叶家老药行,是个有几百年的老药行了,药行掌柜叫叶仁宣,其人为人宽和,是位谦谦君子,可惜的是年逾五旬,膝下无子,传了数辈的老药行已是后继无人了。叶家药行虽然收购药材,但它却是鹿野镇唯一只卖成药的药行。”
陈烨神情微微一动,眼眸深处亮了起来。
“叶家老药行的丸散膏丹堪称一绝,在我大明北六省都颇有名声。”
李准嘴角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意:“成药的利润比药材大了何止十几倍,贤弟医术精湛,听闻曾妙手治好孙记药行的二药柜的背痈,想必贤弟也对治成药很感兴趣吧?”
陈烨微微一笑,眼眸深处的光芒瞬间消失了。我面上的些微表情变化,他竟然就能很快猜出我心里所想,这种察言观色的本事绝非天生聪慧所能做到,仿佛受过专业训练一般,这个李准到底是什么人?
李准笑道:“贤弟若是想打叶家老药行药师药工的心思,我劝贤弟还是打消这个**头吧。”
李准沉默了片刻,见陈烨并没接这个话茬,咬牙笑道:“贤弟你还真是无趣,明明心里急着想知道原因,却偏就不开口问,让我憋在心里不上不下,难受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