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恭听刘牢之说起过杨安玄及其部将的骁勇,以区区二百余人敢冲进数千人的大寨搏杀,冷眼看杨安玄平静从容,大概是对自家的武力自信。
北府军八万将士,强者如云,王恭底气十足,八万将士还比不过巡江营五百人吗?
为了稳妥起见,王恭道:“分成两步较技,先比将领之勇,再选二百壮士列阵厮杀。”
董怀忙道:“王公,此法不妥,从北府军中选二百人与巡江营选二百人相较,根本不用比,强弱便知。”
王恭笑道:“杨从事可从北府军中挑选二百人,训练他们列阵比试便是。听闻杨从事在新野时练过兵马,想来难不住你。”
从北府军挑人对阵北府军,那些人会尽力比斗吗,还不如从巡江营中选人。
看到王恭一副吃定自己的模样,杨安玄恼声道:“多谢王公美意,巡江营比不得北府军兵多将广,便在十里挑一选出五十人,以五十人为限列阵比斗如何?”
王恭眯起眼,捋须打量着怒形于色的杨安玄,此子信不过北府军,想从巡江营中挑选精锐,选不出二百人所以才以五十人为限。
五十人,吾从北府军选出的骁将也不只这些,既然杨安玄提出建议,便答应了他,看他能翻出天去。
打定主意后,王恭断然道:“五日后,南校场比武选将。”
董怀顿足叹息,杨安玄太莽撞了,怎么会答应与北府军列阵厮杀。
事与至此,多说无益,董怀想着五天时间,够自己回一趟京城给会稽王报信了,一切由大王定夺。
跟着杨安玄一起走出刺史府,董怀埋怨杨安玄道:“杨将军,你不该答应王刺史比武之事,若是输了,该如何收场?”
杨安玄朗声道:“王刺史不遵朝庭旨意,愚若不答应比武,他定要上疏朝庭辩驳。边关事急,焉能耽搁,愚宁愿与北府军一战,便是输了也不会误了出兵之期。”
董怀连声叹息,道:“杨将军一片拳拳报国之心,可叹王刺史……唉!”
杨安玄笑着安慰道:“董侍郎先别忙着叹气,愚的巡江营不见得就会输。退一步来说,就算落败,愚也会随军前往洛阳为国效力。”
看了一眼杨安玄,董怀心道,会稽王是想从北府军中分走这部分兵马,若仍由北府将领统率,会稽王的打算岂不落了空。
有些说不能宣诸于口,董怀只好道:“本官即刻回京禀报会稽王,五日后比武朝庭应该会派员前来观战。安玄,你好自为之。”
回到巡江营,召众人议事,等杨安玄把事情的原委一说,众人默不作声。
孟龙符打破沉寂,磨拳擦掌地道:“管他输赢。杨将军既然想去洛阳,仆愿随将军前往,杀胡虏立功封侯。”
俞飞笑笑,道:“将军若不嫌弃,仆也愿随将军到洛阳走上一趟,仆早就有意看看洛阳风物。”
刘衷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安玄,去洛阳不妨带上愚。”
周由、钱磊、余宜等人见状,纷纷开口愿意随杨安玄前去洛阳。
杨安玄笑道:“朝庭并没有撤销巡江营,恐怕日后会愈加看重,此事不急,诸位考虑清楚再说。眼下最要紧的是先赢了五日后比武再说。”
周由忧心忡忡地道:“杨将军,不是愚泄气,北府军中强手如云,特别是列阵比试胜算着实不大。”
孟龙符毫不在意地道:“怕他个鸟,愚正要找北府军报那一箭之仇,教训一下这帮小子。”
“龙符不可大意”,杨安玄肃声道:“北府军百战雄师,诚非巡江营所能比。愚之所以有量气跟北府军比斗,是在洛阳时从一名野道士处学得一种阵法,正好拿来一试。”
洛阳城外那个不存在的宋道士再一次杨安玄搬了出来,反正虱多不怕痒。
杨安玄想到的阵法,是一种经过验证有效的阵法,明代戚纪光所创的鸳鸯蝴蝶阵。
这种阵法仅需十三人便可成阵,可进可防,既能远攻又能近战,变化灵活,充分发挥矛与盾、长与短结合的优势,在实战中显现出剽悍战力。
戚纪光凭借此阵法,率领戚家军在与倭寇作战,每战皆捷。
拿出纸笔,杨安玄边画边讲解,“……最前为队长,左持长盾右持藤盾,持刀;然后是左右两人持狼筅……”
阵法是不传之秘,现传于世的有孙膑十阵和诸葛武侯八阵,被朝庭和世家作为不传之秘,像杨安玄、刘衷这种将门世家,亦只知晓些阵法皮毛。
杨安玄边画边讲解,众人皆知机会难得,便连余宜也踮起脚,探着头往案上观看,管他能不能看懂,先强行记下,以后说不定能作为传家之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