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野上的枯草更增加了几分焦黄,高空中,一队大雁排成人字形飞过战场上空,洒下一串串凄惋的哀鸣,秋意更浓,霞光红得更象是人血!
不知道明天又会有多少人流血?
吴巧轻轻嗟叹一声,终于拨转了马头,缓缓往营中踱去
长夜很快过去,黎明又已到来。
逆、唐两军的决战也进入到了第三天。
杨贤杰坐在中军帐中,摇着插满令箭的盒子,目光炯炯,扫视众将:“哪一位兄弟愿去敌营搦战?”
闪出谢志君道:“末将愿往!”当下领了令箭,提刀上马出营,来到唐军营前挑战。
唐军营中一时并无动静。谢志君正在耀武扬威,忽听唐军营中三声号炮响,寨门开处,冲出一将。
但见这将头扎紫色英雄巾,身穿红底金丝软甲袄儿袍,脚蹬绣绒靴,腰悬红穗细腰剑,骑一匹骏马,娇波流慧、脸若桃花,几疑西子复生、仙娥下界,把谢志君看了个目瞪口呆、人都象痴了一样。
谢志君到底是豪杰心性,很快便稳住了心神,知道这是两军交战,来不得心猿意马。当下勒住马,上前喝道:“女将通上名来!”
那女将似乎根本没把他放在眼中,剑眉一挑:“叫杨贤杰出来!”
谢志君见这女将看不起自己,顿时火起,拍马冲过去,抡刀便砍。
那女将冷哼一声,举一柄青龙长柄大刀相迎。谢志君根本就没把这女将放在眼里,以为女流之辈,体力和力道肯定都不能和男人相提并论,当下只想快点将她逼退然而他想错了,这女将不仅刀法娴熟,那力道也十足,既凶狠又刁钻、辛辣中又带点诡异,那刀片上下飞舞,直斗得谢志君手忙脚乱、气喘吁吁。谢志君的刀法本来就不遵常理、放荡不羁,有江湖浪子的风格,一般正规训练的官军都吃不消他那套刀法。然而同这女将拼起来,他的刀法不过是小儿科,才斗了七、八个回合,便显了败象,左肩膀上吃了一刀,负疼大败而回。这还是女将心中有事,心神不宁,留了一手,要不然早就取了他首级。
谢志君败回营中,向贤杰狼狈缴了令箭,面有愧色道:“大哥,小弟无能,不是那女将对手,请大哥治小弟战败之罪”
贤杰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你且下去休息吧。”
这里狄公提醒贤杰道:“这女将一定就是那吴巧了,望主公提醒各位兄弟们小心。”
贤杰点点头,对众弟兄道:“你们哪一位去战那吴巧?”
闪出刘来福(也就马嘴山下来福客栈的老板,也是一位豪杰,这次杨贤杰举义,他也和弟弟刘来喜一起参加了逆军)道:“末将愿往!”
“女将刀法娴熟,须要小心应对,不可轻敌。”贤杰照样拨给了他一支令箭。
然而不过片刻,那刘来福便满面羞惭前来缴令:“末将同那女将战了不到三合,不是她的对手”
“真丢我们刘家的脸!”恼了刘来福的弟弟刘来喜,提了一条红樱枪,催动战马,风风火火去战吴巧。然而仅一个回合便败下阵来。
这一下逆军将领全火了,一个接一个地上去轮战吴巧。首先出场的是单铁勇,然而战了不到十合依旧败下阵来。接着便是石明亮粉墨登场。这石明亮还对吴巧游说一番:“你这女娃,年纪轻轻,本该待嫁闺中、伺弄针线女红,为何却抛头露脸、舞枪弄刀、出入军前?吴忠孝想必是昏了头,派不出将来,只好派自己的宝贝女儿出来送死!”
“你放屁!”吴巧轻骂了一声。她左等右等等不来想见的人,心里也不由有些窝火,眼里透出一股腾腾的杀机,手下更不留情。那石明亮哪是她的对手?战不到五合便败下阵来。
接着齐大召、井龙安、井凤安、曹一显、尤奔放、李安生、韩顺昌、归田虎、万长山、陈松、刘子春一个个雄纠纠登场,又一个个灰头土脸败阵而回。每个人都是在数招之内便被击败,齐大召、尤奔放还挨了刀伤。最后出场的刘子春更是倒霉透顶,竟被吴巧一刀搬掉了脑袋其实吴巧并不想杀他,为的是日后和那个人见了面还有说话的余地,没想到这刘子春反应也太迟钝,那脖子半天也躲不开,楞是撞到了刀锋上!
贤杰见状,不得不赶紧敲收兵锣,鸣金收兵。
那吴忠孝高兴得合不拢嘴,敲起了得胜鼓,接女儿回营。
打了胜仗的吴巧却满腹惆怅,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如果吴忠孝知道了她的心事,不被气个七窍生烟才怪!
却说贤杰见众将战了一天,无法取胜吴巧,便和军师商议要挂免战牌。这也是阴差阳错,今日之势,如果贤杰能够出战,去会一会那吴巧,说不定会立即扭转战局,甚至不战而屈人之兵。然而他偏偏要拿主帅的架子坐在中军帐里不出战,空负了人家的一腔痴情不说,还累及众弟兄尝战败之辱,刘子春更是枉送了性命。可惜世间事就是这样,总有太多的遗憾、总有太多的不如人意,如果万事都那样圆满,那这个世界岂不是无趣得多?
“报!”马蹄如雨,一名探报滚鞍下马,几乎是跌跌撞撞滚到了贤杰案前。贤杰眉头一皱:“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