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能不能确定是哪儿出的问题,你先把问题确定下来然后再来汇报,不要一有什么事情自己不考虑就来请教。”符锐说:“我试过自动提款机到路由器不丢包,路由器到电信丢包,所以一定是电信局的专线质量有问题。”则仕当时就说:“行了,不用你管了,我跟电信局联系。”则仕很快就跟电信局取得了联系,电信局回答说他们提供的线路质量只能到这个程度,如果不怕多花钱那么可以再加一根线试一试。则仕当时就来了责任感:“两根就两根,该花钱就花,平时少吃一顿饭少喝一顿酒就出来了。”其实平时乱花单位钱的正是则仕本人。
则仕马上就命令符锐去和电信的搭线。则仕之所以还没有当科长就有科长的架子,是因为他大舅哥是人民银行的一个副行长,人民银行又是监管华夏银行的,所以他可以不是科长胜似科长。
如果你说的对,那么你凶一点也是可以接受的。符锐去和电信的一起搭线,在人群中爬上爬下的,满头满身灰尘。另一根专线并联上以后,发觉跟情况根本就没有一点改善,照样是3-5%的丢包。而则仕此时正在跟科长吹牛皮,他说两根电话线连一个ntu叫作冗余备份,可以提高速度和增加可靠性。科长对则仕的业务水平则是心服口服。其实谁都知道,如果两根线都是正常的,那么可以叫做冗余备份,如果两根线都不正常,那么备份他妈个头啊?
符锐本来就怀疑3-5%的丢包不会影响工作,因为我们的任何网络都不可能保证从不阻塞,如果任何一个意外的阻塞就使数据传输中断,那么我们的任何一个网络就不可能正常工作。
符锐上网去查询有关通讯传输的原理,符锐找到了理论上的依据。其实数据传输中有很多种避免线路质量的方法,比如通过超时重传,当一个数据包在一定时间内不能到达对方,则认为此包丢失,那么重新传输此包;也可以通过把每一个包编号,当某一个编号之后的包到达了它自己却没有到达,那么就单独重新传这个编号的数据包;甚至在传输时由于途中的干扰,到达目的地已经产生错误,都可以通过科学的算法推导出正确的原始数据。世界上有一大堆思维不正常的数学家在想这个问题呢,哪有他们想不到的事情!
符锐非常兴奋的把这一套理论给则仕讲了一遍,没想到则仕根本就没有高兴,则仕说:第一,你必须用两根专线做冗余备份。第二,出了任何问题你负全责。
虽然则仕说出了问题由符锐负全责,但是符锐并不怕,因为这样的传输技术全世界都用了十多年了,出现意外的几率是很小的。但是符锐也很生气,什么东西不会出个意外呢,两个人一起工作,你也拿不出什么好办法,为什么出了问题就要我负全责呢?还有,明明看到两根专线和一根专线没有任何区别,你为什么偏要坚持用两根呢?难道就是因为是你提出来的吗?这样的月租费不就提高了一倍吗?不是你家的钱你就不心疼了?你自己家怎么不安两部电话呢?
这样,就是则仕要面子,坚持用两倍的通讯费用连接,既没有增加速度也没有提高可靠性,还是在以前的状态下工作,但是外人不知道,都以为是则仕说的什么冗余备份,第二台也是这样冗余备份的。
但是第三台、第四台情况却完全不一样了。
这后两台的位置不是电信局的中心局直达,而是经过了一个分局才到达的,本来铜缆质量就不好,经过二次交换就更加不好了。结果就连ntu也不能正常的工作,更别说路由器和自动提款机了。则仕立刻就拿出了双线冗余备份的法宝,结果可想而知,则仕的法宝就像象肉包子打狗,ping出去的数据包一个个有去无回。
这下则仕该傻了吧,但这个则仕根本就不傻,当时赶上自动提款机的厂家来验收,则仕赶紧跟符锐说:“剩下这两台我就不参与了,我去把前面那两台的善后工作做好,你去了怕你跟厂家讲不清楚将来担责任。”
看到没有,则仕解决不了问题就溜掉了,把符锐推到风口浪尖上,还替他考虑怕他将来担责任。则仕的思维是怎么回事呢?怎么这么坏呢?这些人的脑子不放到干工作上去,怎么净放到琢磨人上去呢?他怎么可能是后备干部呢?
因为这4台自动提款机是一个不小的项目,所以行里很重视,不时的询问进展的情况。而则仕又把解决不了的两台推给符锐了,每次领导们来视察时就看到则仕站在成功面前吹嘘,而到符锐跟前就看到符锐一筹莫展。符锐就更着急了。
符锐吃不好睡不着,到处去上网查资料,符锐终于找到了ntu的一种替代设备loop猫,ntu对线路的通讯质量要求很高,loop猫不但具有ntu的所有功能,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在很糟糕的通讯线路下正常的工作,这就是通常所说的容错功能。符锐能够在则仕这么糟糕的人手下正常工作,也是具备很高的容错功能。
符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剩下的两台自动提款机弄好。这时候则仕来跟符锐商量一件事情。则仕说咱们给行里上了新业务,立了大功,自动提款机经常需要维护,咱们需要配置手机才能满足业务需要,所以要借此机会跟行里申请手机,并且你有手机将来谈恋爱也极有面子,成功率也会高的多。
符锐一听简直是感恩不尽,这个则仕心眼是坏了点,但毕竟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啊。符锐对则仕的怀恨在那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符锐赶紧和则仕一起打了个申请报告,说自动提款机经常需要维护,需要和厂家、电信 行、客户等等大量的异地部门之间协调,如果没有电话就无法正常开展业务等等。行里一看问题这么严重就立即答应考虑这个问题。那些年除了大款和大官普通人是根本消费不起手机的,符锐这下算是捞着大便宜了。
那些天符锐干活简直就是卖命,一个人比两个三个还能干,符锐想自己终于可以有一部手机了,可以在人前人后很有面子的拿出来打,说不定还能因此而找到一位世上最美的新娘呢!
没有多久行里真的发下来了两部通讯工具,一部手机,一部bp机,则仕分了一部手机,打起电话来确实潇洒,符锐分了一部bp机,每天不论走到哪,只要腰间的那个bp机一叫,就必须四处寻找座机回话。符锐觉得这就跟狗脖子上挂了个铃铛一样,无论走到哪里都被人监视着。符锐希望在某一次上厕所时把bp机和大便一起冲下去。
每次自动提款机出了问题,则仕都会跟符锐说:“赶紧去,有什么问题马上打我手机。”
则仕的手机每月给报销300元的话费,则仕从来都是响一下就挂,然后就用单位的电话回话,除非是领导打来的电话,所以每月都能节省下来200元话费。则仕毫不遮掩的跟符锐炫耀,因为符锐的bp机行里也给报销费用,每月是18元,而这18元还不够符锐回电话的钱。
符锐想,虽然则仕不象武哥,他也不象小朴,但是他希望象小朴对付武哥那样,一天打死他三次。
符锐后来觉得自己脑袋有缺陷,象自己这样有缺陷的人是不应该和则仕同事的,但是象武哥那样的人就可以,武哥来了以后啥活也不用干,一次性把则仕的牙齿全部打光,以后则仕就不敢和他嚼牙了。
这一年,符锐他们的科长由于神通广大,被提拔到一个支行当行长,临走时把则仕提起来当了科长。则仕做总结报告的时候提起了自动提款机的事情,则仕说,他当时起早贪黑,任劳任怨,白天工作,晚上查资料,攻破一个又一个难关,他不仅要在思想上领导大家还要在业务上领导大家,以华夏的事业为己任,不顾小家顾大家,把自己全身心都献给华夏银行。符锐当时想则仕可能有精神病,要不怎么说疯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