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素年站起来的时候,秋云嫂子的目光还一直黏在陆宸的脸上,一直扒拉着跟前那碗饭的秋云识趣地站了起来,道:"姐姐,我领你去吧。"
沈素年点了点头,跟着秋云离开的时候,还若有所思地回头看了一眼陆宸,陆宸只觉得脊背微微发凉,不过还是硬着头皮跟秋云的嫂子周旋。
而沈素年跟着秋云来到了客房中,见那些房间里头的被子都有些发潮,气味十分的不好闻,她只好点燃了艾条来熏被子和枕头等东西。
"姐姐,你,你真的是捕快吗?你们真的能帮我查出我哥哥的死因吗?"秋云见沈素年面色冷凝地在熏被子,有些害怕,小心翼翼地抬起眼,问道。
沈素年心知是陆宸刚才在饭桌上头的不正经让秋云担心了,心里头不由自主地骂了他一句,不过还是神色正经地回道:"自然,我的的确确实六扇门的捕快,这是我的令牌,你可以看看。"
她将自己怀中的令牌摸了出来,递给了秋云。
然而秋云摸了摸那上头的花纹,又及时地将令牌还给了沈素年,有些失落道:"姐姐,我相信你,我,我也不识字。"
她最后那句话,说得有些低了。
沈素年将自己的令牌放好,目光落在了秋云闪闪的大眼中,心里头有些酸楚。
是啊,别说秋云从小无父无母,只跟她哥哥相依为命,便是一些寻常的人家,姑娘家也没有识字的可能。
便是那春杏,她的字,都是宋锦生进了沈府后,回去一个字一个教给她的。
整个大萧,能够如她这般,以女儿之身,被父亲捧在手心里头,要什么给什么,喜欢什么让她学什么的人,能有几个?
"那你嫂嫂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吗?你们这个水月村里头,都是女眷和小孩子,没有成年的男子吗?"沈素年抓住了这一点,疑惑地问道。
秋云歪着头沉思了好一会,才说道:"有的,就是很少,很少,然后就会死,我记得我刚刚跟我哥来这里的时候,隔壁汪家大哥还在的,后来也是得病死了,还有不远处的李大叔也是,也是死了,这个村子里头的男人很少。"
"怎么会这样,一个村子里头的男人都经常会死,你们没有人去报案吗?"沈素年的眉头蹙得更紧了,声音也不由得沉重了几分。
"我,我不知道,只是我去京畿衙门报案的时候,我嫂嫂说我得了失心疯,那些人就将我赶出来了,根本连听都不听我的。"秋云提起哥哥,眼眶顿时又红了,低哑着声音道,"我哥哥身体很好的,以前小时候,他一个人带着我,都没有什么病,怎么可能现在日子好过了,却这么容易得病呢?不过就是得了几日风寒,怎么就病死了呢?"
沈素年目光深了几分,又问道:"那,那你哥哥生病,有没有吃药?"
"吃了的。"秋云抹了一把眼泪,抽泣道。
"那药是谁开的?"沈素年机警地扫了一眼外面,又压低声音问道。
"是祖婆婆开的,祖婆婆的丈夫以前是村子里头的赤脚大夫,后来他死了,村子里图也没有其他的大夫,有什么风寒发热,都是找祖婆婆要药的,她跟他丈夫学过一些。"秋云如实回道。
"学过一些,也敢治病了?会不会是医术不精,开错了药方,你们就没有去请过其他的大夫来看吗?"沈素年声音紧张了起来,问道。
"有啊,也有人去外面治过病,但是过不了多久,还是死了。"秋云低声道。
"那难道不是出在这药的问题上?"沈素年本来以未自己触摸到了一点线索,但是听秋云这么一说,又推翻了她心里所想的了。
那这究竟是什么原因?莫非是水土问题?那也不太可能啊,水土问题的话,不可能只死成年男子的,孩子跟女眷都没有伤害呢?
沈素年百思不得其解,眉头越皱越深,但是今晚下了这么大雨,他也不好贸然外出寻访,只能先等天亮再说了。
"好了,秋云,我知道了,你不要让别人知道你跟我说了这些,你先回去睡觉吧。"沈素年见那床上的被子和枕头都熏的差不多了,开口说道。
"好的,姐姐,那你睡觉吧。"秋云赶紧站了起来,十分乖巧地说道。
沈素年点了点头,打开门,目送着秋云出去了,眼角的余光却落在了外面隐隐有说话声的大厅里头。
她心里很是不悦,却还是皱着眉头将门关上了。
她自然知道陆宸不是喜欢沾花惹草的人,不过是觉得很是齿寒。
这个秋云的嫂子,丧夫不过短短时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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