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夫,你是给我家二狗复诊来了吗?你来得正好,我们家二狗吃了你的药,本来都好了,但是今日上山打了一日柴,回来后,又复发了,还是上吐下泻,这次更厉害,痛得都打滚了!”沈素年正尴尬之际,一位妇人忽地推开了屋子跟前的柴门,见了刘月很是惊喜,几步上前拽住了刘月的衣袖,焦急万分地说道。
“快带我去看看。”刘月一听病人又复发,并且比之前的症状更加严重了,当即沉下了脸色,跟着妇人匆忙地进了屋子。
屋子里头果然传来了一道痛苦的哀嚎,沈素年和刘月进屋时,那名叫二狗的男子,正痛得在地上打滚,地上也有一些呕吐物,但都是一些清水状的东西,竟连一滴米都没有,可见吐了许久了。
刘月当即掏出银针替他针灸,暂缓疼痛,又从随身带的药篓子里头掏出一副草药,让妇人煎了。
“大婶,你刚才说这位兄台本来已经好了,上山打了一日柴之后,回来就这样了?”沈素年脸色疏冷,看着那妇人,出声询问道。
“你,你是——”妇人看沈素年身上一身威风凛凛的红黑制服,腰间还有佩刀,顿时就生了惶恐之心,将目光投向了面容较为温柔的刘月。
“大婶,你不必惊慌,这是咱们青石县的沈捕快,这种病症太过蹊跷了,我怀疑是中毒,所以特地报了案,这位沈捕快是来查案的,你有什么都可以跟她说。”
这大婶也是头一次见到女捕快,很是惊奇地将沈素年打量了一遍,这才如梦初醒般道:“原来是位女大人啊!那个,那个,先喝碗粗茶吧。”
那大婶匆匆忙忙地泡了一碗茶水,递给了沈素年。
“多谢。”沈素年接过了陶碗,看着碗里漂浮着两片茶叶的茶水,她脑子里头忽然闪过了一道光,猛地惊醒,重重将碗搁在了桌面上,对那位大婶道,“大婶,你们村子里头有多少人得了这个病?”
“有十来个了,除了村尾的翠兰母女,其他人都是和二狗一道上山打柴的,还有两个是打猎的——”大婶如实道。
“我明白了,是水的问题。”沈素年长舒了一口气,看向了二狗,问道,“二狗兄弟,你今日上山,是不是喝了山里头的生水?”
二狗微微止了痛,嗓子微哑道:“我们进山干活的,都得喝水——”
话未说完,他又哗啦一声,吐了出来。
这一吐不要紧,吐在地上的,竟然有几条蠢蠢欲动的虫子,看起来简直恶心之极。
然而,沈素年却认出了那虫子,当即头皮一紧,沉声道:“这水绝对有问题,村长在哪里,让村长带几个身强力壮的青年,随我去寻水源。”
“沈捕快——”刘月唤住了她,欲要开声,沈素年却凑到了她耳边,低语了两句。
刘月也是如梦初醒,但是一张清秀的脸却瞬间变得惨白,整个人都趔趄了一下。
天色已黑,但是沈素年在跟村长说了水源的问题之后,村长还是很快召集了十几个年轻的小伙子,点燃了火把,数着水源寻了上山。
山越上越深,山上鸟鸣阵阵,偶有动物的长鸣,叫人心惊。
“沈捕快,这水源头就在这里的,这水从那石头缝隙留下来,前面再没有路了,这个湖,还是我们合力挖的,就是为了存水,我们小牛村世世代代都是喝这道水,从来没有什么问题。”村长微微喘着气,指着跟前一个不大的湖泊道。
沈素年的嗅觉很是灵敏,她走近了湖边,蹲了下来,仔细地嗅了嗅这湖中的水。
没错,这个味道她甚是熟悉,这是腐尸的味道。
这水在火光下泛着粼粼波光,她却透过了波纹,看到了令人心惊的东西。
“湖里头有东西,如果我没有猜错,应该是腐尸。”沈素年指着湖中,声音低沉而缓慢,无比坚定道。
“沈捕快!这,这不可能吧?”村长被惊了一下,又将自己手里的火把凑近了一些,仔仔细细地照了一下那湖面,“水里若然有尸体,这么些日子,应当浮上来才是啊。”
“这尸体肯定浸泡了许久,说不定只剩下骨架了,人的尸体若是腐化,会产生一种类似鼠疫的病症,若是误食,对身体会造成类似中毒的影响。这亦称为尸疫。”沈素年顿了顿,却又接着道,“但是这水若是活水,长久流动,这腐尸的影响力应当不会这么大才是,可你们村子里头,饮了生水的人都患了病,并且如此厉害,我猜测,这湖中的尸体,定然不止一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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