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突然就搬出府了。我一直想找你过来住,只是身体不好,父亲督促着我用功,可把我愁死了。”
林铭玉从他手里挣脱出来,主动拉了他的衣袖,赞道:“宝玉你穿了一身衣裳,真真是个玉人儿似的。——我听说你家来客人了,你有了伴儿,哪里还记得我。”
林铭玉做出落寞的样子,叹气道:“之前因着误会,我恐怕是得罪了二舅舅、二舅母,我怕他们不喜欢,我心里想着你,却不敢来找你。”
“不喜欢?怎么会不喜欢,你们那会儿到底是发生了何事?我倒是好好地遭了病,养了好几日方下得地。问袭人她们,个个都是据嘴葫芦一般,也不与我说个明白。好弟弟,你先下告诉我,我与你想主意。”贾宝玉好奇得很,连声央求了。
林铭玉抿嘴一笑,心里都明白了,合着面前这个一直都蒙在鼓里呢,也够糊涂的。他心里存了事儿,也不说出来,只顾左右而言其他。
贾宝玉是个没有长性的人,被他三言两语的岔开了话,嘟嘟嚷嚷地说起了他那表哥表姐。
“薛大哥是个有趣的人,生得也高壮结实,不若铭哥儿你这般文弱温柔。不过,他人是很好的,性子也热情豪爽,听了你的名儿,倒是求了我许久,只想与你结识。我也久不见你,今儿倒是人好日子也好,就代你应了。咱们一块儿找他喝酒去。”
林铭玉就奇怪了,今儿他可是个香饽饽,怎么谁都想要结识他?李家的还罢了,薛蟠是个什么人物,他当真没放在眼里。不过——
“我前儿听说,东街上有个闹事的人,叫做薛蟠的,当街把个员外郎家的小公子抽个半死,还闹到衙门里去了。这个薛蟠不会是你表兄吧?”
贾宝玉瞪大眼睛,惊讶地说:“原来这事儿你也听说了。这是我表兄薛蟠薛大哥,不过,事情的经过结果你倒是挺岔了。”
“你不知,那被打的员外郎公子真不是好东西,无缘无故地让人刺伤薛家的马,当时姨妈与宝姐姐乘坐那辆马车,被惊吓得不得了,姨妈受了伤,宝姐姐也撞到了头,好在没有留疤,可也生生躺了七八日呢,可怜得很。薛大哥还是仁义的,凑了人之后,配了几百两银子充当医药费,若是早与我母亲说了,少不得不让他吃这个亏。”
贾宝玉叽叽喳喳,愤愤不平。末了又笑道:“好了,不说这些扫兴的事情,咱们快些去吧。”
林铭玉端起一盏茶,喝完一口,慢悠悠道:“我来时奉了父亲的话,中秋可得好好替他老人家在外祖母面前尽孝,哪能撇了大家去与人喝酒呢。喝酒的时间自然是有的,今儿我就不去了,你替我跟你表兄陪个礼吧。”
贾宝玉不依,嚷嚷道:“老太太这儿人这么多,哪里差我们两个,就是林妹妹也在呢。宝姐姐对林妹妹也是神交已久,不若咱们把林妹妹也带上?”
“别,我们不去。”林铭玉忙拦住他,放高了声音:“今儿我们姐弟就是为了哄着外祖母高兴,什么薛大哥宝姐姐的,今儿都没外祖母面儿大。宝哥哥,你表兄让你去喝酒,你要去你自己去吧,明儿我再来找你玩。”
林铭玉声音清亮,屋子里的人大半都听到了,贾母离得不远,自然也听了一耳朵。先见他们兄弟凑在一处亲热,贾母只当贾宝玉在劝林铭玉搬回来,便也没管。此时一听,心里就是不喜,见贾宝玉还要纠缠,就收了笑:“宝玉,铭哥儿今日也是客,可不得让他委屈了。薛姨妈一家自然是亲近的,愿意跟铭哥儿交个好,咱们也不拦着,只是,这节日上的,也不好叫小孩子们多喝酒伤了身子,一家子文文静静地凑在一起说笑不好?你也莫去了,在这儿跟着我们一块儿玩乐吧。”
贾宝玉支支吾吾,不甘心地看了林铭玉,见林铭玉小脸儿都拉下来了,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就歇了心思,懒懒地答:“薛大哥,宝姐姐还等着呢,铭哥儿偏不去。罢了,林妹妹想来也是不去的,我去回了他们,一家子嫡亲的亲戚,也莫失礼。老祖宗,我先走了,晚饭我就在那边用了。”贾宝玉说完,也不管别人的反应,失望地走了。
贾母嘴角都耷拉下来,一会儿后,才重新说笑起来,气氛远不如方才那么轻松热烈。
好容易散了宴席,林铭玉就准备着要告辞了。刚出了福寿堂,一个面生的小厮拦住他。
“可是林大爷?咱们宝二爷请您走一趟,有话跟您说呢。”那小厮笑笑地行了一个礼,做出请的姿势。
林铭玉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要走:“我不去。”
谁知小厮胆子大得很,一把就拦在前面:“林大爷,林姑娘还在老太太房里,不差这一会儿时辰,宝二爷等得急了,你先去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