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等人走后,曲外婆拄着拐来到客厅,这几天她身体好多了,虽然动作仍有些迟缓,但总比时时刻刻都坐在轮椅上强。
顾纤给外婆泡了杯花茶,颊边挂着浅浅笑容,“老喝茉莉总有点腻歪,再过几个月桂花开了,我弄些桂花蜜,用水一冲,味道甜丝丝的,您肯定喜欢。”
曲外婆端起茶杯,想问问顾临呈为什么来,嘴唇嗫嚅几下,最终还是没问出口,纤纤已经成年了,也有自己的想法,即使她是长辈也不能时时盯着。
夜里顾菀一回家就进了书房,叶楠青也在旁边,冲着她使了个眼色。
顾临呈一直都在忙事业,不如母女两个相处的时间长,顾菀对母亲的性格很了解,二话不说便开口道歉:“爸爸,刚才在车上我就想明白了,网上的谣言之所以会闹到那种程度,都是我的错,没处理好才连累了纤纤,您要骂就骂我好了,别气坏身体。”
大女儿向来懂事,也是顾临呈的骄傲,望着她这副愧疚的神情,再想想刚才听过的音频,他心底说不出的别扭。
“菀菀,你跟爸说实话,‘冯冯猫’是不是你指使的?”
顾菀唇上的血色瞬间消失,她脑海中涌起各种念头:爸爸一向很信任她,无论顾纤怎么污蔑,都会跟她统一战线,但此时却问出这种话,难道是发现什么了?
不得不说,顾菀是个很聪明的女人,娱乐圈出身好的明星并不在少数,很多人却不温不火,只有寥寥几个能走红,可见她的优势。
她眼眶微红,并没有落泪,“您知道了对不对?我是嫉妒纤纤,那段不堪的往事我根本忘不了,那时候妈妈还没进c大,要打好几份工,白天根本不会回家,出租房的孩子很多,他们把我关进仓库里,无论我怎么哀求都不开门,我才五岁,是真的害怕啊!
明明都是您的孩子,凭什么顾纤能光明正大的活在世上,而我只能承受所有人的恶意?我不配当您的女儿吗?”
这话说的半真半假,当初她们母女因为经常搬家的缘故,的确住过出租屋,却没有人霸凌过顾菀,所谓的“回忆”是她根据初中同学的经历加工而成的,大概是科班出身的缘故,她演技不错,也没露出破绽。
顾家是财大气粗,但十几年前连监控摄像头都没多少,又哪里查得清楚?越想顾菀越有恃无恐,谎言也编的更为真实可信。
叶楠青用力将女儿抱在怀里,哭问道:“出了这种事情,你为什么不告诉妈妈?”
“您当时那么辛苦,我说了也没用。”顾菀声音沙哑地解释。
原本顾临呈还打算教训大女儿,但将母女抱头痛哭的画面收入眼底,愤怒的情绪仿佛被蒸发的水汽,彻底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则是浓浓愧疚。在他看来,顾菀会针对顾纤,完全是因为童年阴影,现在她知错了,以后也会改过自新。
“都是爸爸不好,让你受委屈了。”
听到这话,女人眼神闪了闪,神情温和又柔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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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假期顾纤都呆在桃花镇,白天去花店上班,晚上回来照顾外婆,顺便复习大一的课程。她以前没学过法律,什么法理、法史、法逻,看得她眼花缭乱,来回背了几遍才能分清。
好在大二就要学新的课程了,一切重头开始,她也不必太过担心。
顾纤的日子过得十分惬意,夏楚阳却截然相反,终日都处于崩溃的边缘,她没想到顾纤会去法院起诉,诽谤虽然是自诉案件,但触犯的可是刑法,一旦她被判刑档案上就有了污点,日后再也不能从事法律职业。
自从父母过世后,夏楚阳天天盼望着能改变自己的人生,摆脱那帮冷血无情的亲戚,但现实无情地击碎了她的幻想。
为了保住女儿的名誉,顾临呈给夏秦月升了职,同时也敲打她,让她看管好自己的妹妹,别在外面胡言乱语。
姐妹俩都是孤儿,没有任何特权,自然承受不起顾氏的怒火,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每天坐地铁去往桃花镇向顾纤道歉,就差跪在地上哀求了,但她的好室友可真狠,无论如何都不撤诉。
最后夏楚阳被判处一年有期徒刑,缓刑两年,即便不用坐牢,她的人生也毁了。
早知道陷害顾纤会有这种下场,当初她说什么都不会在论坛发帖,可惜天底下没有后悔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