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总之不管是睡着还是离开,都只是一会功夫……
文素秋也并不苛责,只皱眉不悦地低声吩咐扣了当月一半月钱,也就罢了。
这个家……到底不是姓韩的,管得太严,其实反而不妥,勤快些,多走走巡巡,让他们警省些,收敛些,也就罢了。
她苦笑着摇摇头,男人完全不管后院的事,全靠女人,是镇不住人心的,何况她始终这样名不正,言不顺。
凌松泽太忙碌了,就算是那样聪明能干的人,想把大成号的生意做到全国去,还是很辛苦地吧。
可是,看着他那样忙忙碌碌,看着大妞拼命地学习着和富家太太们相处的方式,想要尽可能帮助丈夫一点点,文素秋只能沉默地站在阴影里,不紧不松地管管家罢了。
其实,大成号已经很好,很好了,何必这样辛苦这样忙,眼睛望着那么高远的地方,却无暇低头看一看脚下,看一看身边。
自来人心苦不足……
她看着他们,如同看着当年的自己。
然而,她什么也不能说。
那个愚蠢的几乎败掉韩家,毁掉大成号的女人,能就生意上的事,对一手造就复兴奇迹的凌松泽说什么自作聪明的话吗?
做好事业,是男人们的本份,管好后宅,应当是女人们的责任。
难道她还想埋怨谁不成?
摇摇头,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告诉自己,以后还是要再勤快一些,多巡巡夜吧……
刚刚这么想着,便隐隐听到了喧闹之声,前方角门处,灯光居然极其明亮。
夜深人静,门禁森严的大户人家内宅里,若没有宴客引宾,断不会有这么亮的光线,更不会有那样的喧闹。
不等文素秋下令,早有丫环上前探看了。
远远地,便听着一阵混乱,哗啦啦似倒了许多东西。文素秋慢慢行近,已闻到刺鼻的酒气,她沉着脸走到门后一看。却是四下打着灯笼,点了粗大的红烛,照得门后一个小小的角落,几乎亮如白昼。
几个喝得面红耳赤的婆子媳妇或坐或站或倒,有人已经醉意极深,看到她来了,也不起身,有人还有些惶恐,想要解释什么,但一张嘴,那熏人欲呕的酒气,就喷得文素秋后退不迭。
地上散落着叶子牌,还有零零碎碎的钱串,证明就在刚才,这里有人吃饱喝足,气氛很好,兴致很高地开赌局,却被忽如其来的意外打扰了。
文素秋再也忍不下心中怒气,断喝了一声:“绑起来,等明天当众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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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大亮,一个婆子期期艾艾地在大妞院子外头转着,小声地和探头出来的丫头说话,还往她手里塞了沉沉一串钱。
那丫头笑笑方道:“婶子先别急着进去,夫人一会要出门,去许夫人家做客,你等夫人打扮好了,要出去时,才凑上去求请,夫人也没空细问,又素来心软,想是一求就准的。”
那婆子殷殷谢过了,便躲在一旁。果然,过了一阵子,就见四五个丫头簇拥着盛妆的大妞出来了。
她大喊着:“夫人,夫人救命,夫人救命。”便跌跌撞撞扑过去,扑通一声,正好跪到大妞面前。
大妞一怔,随即笑笑:“原来是李婶子……”
这原是同乡,同她父母也有过交情,七请八托地进来当差,她也念着这份情谊,给了不少优容,活儿轻闲,工钱丰厚,想来她们也该满意的。
“出什么事了?”
“夫人,求你去二夫人那说个情吧,要不然,老程家的,还有孙家的大媳妇,他们几个可都要活活打死了。”李婆子哭得眼泪鼻涕满脸横流。
大妞吓了一跳:“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
“他们昨晚上守夜,不小心冲撞了二夫人,原不是故意的,认罚认骂,都没有二话,可二夫人要生生打死他们啊……夫人啊……咱们可都是一个村里出来的,就是念着这情份,你也要救救他们。”
大妞皱了眉头,很是为难。许夫人那边约好了,她不好迟到的。许家男人是府城商会有头有脸有身份的人,凌大哥说过,要尽量交好他们家,她可不好失礼。
可这人哭跪在这里,也是不好不管的。
毕竟韩家待下人一向宽大,她也习惯了那样的治家风格,严厉地惩罚下人的事,她其实也是不太接受的。毕竟,她自己也是丫头出身。
想来是那几个人守夜时,偷了懒吧,文家的规矩严谨,弟妹也是讲规矩的人,自然不高兴了。
不过,到底是同乡,还是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大妞转了几个念头,又急于去赴约,没空细问,也不可能真的亲自去求情,只得道:“你去同弟妹说,下人们有错,罚点月钱就好了,只当是念着与我同乡的情份,饶他们一回吧。”
情急间,她只随便吩咐了这一句,那李婶子已是无限欢喜地千恩万谢了。
大妞急步离去,并不将这事放在心上。
她虽不管家,但家里的事,她开了口,文素秋一向是依她的,她浑没想过,这事会有什么不同。自然万万想不到,这随口的一句话,最后,将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甚至几乎置她于绝地。(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