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游船人海如潮,本是声音嘈杂,却瞬息间安静了下来,皆是看向姜铭这边。
“马毅公子据说在江南道殿试中夺得榜眼,才气响绝十道,看来这次有好戏看了。”
“这名白衣公子倒是俊俏,江南道的才子我几乎都了解过,这位公子似乎面生得很。”
“说不定是其他州郡来南县游玩的。”
“有这个可能。”
群人议论纷纷。
在马毅下来的时候,姜铭便是打量着他,只是在他的腰间,目光停滞稍久。
姜铭道:“既然是限制文人雅士,那自然得考学识。”
马毅笑道:“如何考?”
姜铭道:“博古通今,谈天论地,皆是学识。”
马毅点头道:“的确,”
姜铭笑道:“就如马公子腰间这枚玉佩,见证过血雨腥风。”
这枚玉佩呈红白之色,图案刻画三只羊,羊角高耸,在俗世寓意三阳开泰,吉祥好运。
马毅愕然道:“我这枚玉佩有何血雨腥风?”
姜铭道:“这是一柄剑的佩玉,沾染了血腥,而这一柄剑,是一柄杀人无数的剑。”
马毅问道:“这柄剑叫什么?”
姜铭摸了摸叶清嫚的小脑袋,笑道:“我们在这里谈论这个问题,不太好吧。”
马毅深吸一口气,对着侍卫说道:“让他们进来。”
夏成木道:“不可,他们身份不明,若是一些奸人细作,后果不堪设想!”
马毅怒道:“夏成木,别以为你是长郡候的长子就能这么跟我说话,下月我将赴燕凉郡担任郡长,你父亲的官职也仅仅和我平起平坐罢了!”
夏成木一惊,道:“燕凉郡……郡长?”
旋即夏成木沉默了,他虽知道马毅在江南道殿试夺得榜眼,可是并未想到他会任职郡长,当下便不敢在他面前放肆。
姜铭一叹,看来世人皆有羁绊,凡人有凡人的追求,修士有修士的追求,凡人求权势,修士求境界。
大游船,三楼,天字一号房。
房内敞亮,姜铭和马毅对坐,岑伯和何永清在姜铭身后站着,叶清嫚则是去游船板夹处玩耍了。
姜铭道:“这枚玉佩,你是如何获得的?”
马毅神色凝重道:“姜兄,这柄玉佩乃是我师父给我的。”
姜铭道:“你师父是多久走的?”
走,有两种意思,可两种意思都不是好意思。
可一个一面之缘的人,突然就这么问你,要么是他知道什么,要么就是他在胡诌。
马毅认为他是前者,说道:“五年前。”
姜铭叹道:“难怪三阳剑曾旭会在五年前进去太宵秘境,他已经是不需要筑基资源,这都是为了你啊。”
马毅急忙问道:“我师父他怎么样了?”
姜铭道:“他死了。”
短短三个字,就可以结束了一个人的一生。
人生不过生与死,只是一个人的生死往往会牵扯到其他人。
马毅如遭雷击,失魂落魄道:“他……他死了?”
姜铭看着他的样子,突然想到了小时候,
那些慈祥的长辈过世时,自己是不是也是这般模样?
姜铭将杯中倒满酒液,递了过去。
马毅毫不犹豫,痛饮下去,两人没有说话。
他喝一杯,姜铭倒一杯。
直到他喝的烂醉,喝到江水沉浸,明月升腾。
姜铭才和岑伯、何永清走出客房。
月明如画,江水浸染。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何永清问道:“少宗,他是曾旭的子嗣吗?”
姜铭倚栏听风,观赏江月,道:“不是,曾旭要是有子嗣,定会在我天剑宗生根。”
大游船缓缓游动,朦胧夜色在江上倒映,许多才子佳人在夹板上洽谈风月。
姜铭本来也想风花雪月,可如今却没有了这份心思。
曾旭乃是天剑宗姜氏主脉的七长老,实力在法相境巅峰,距离化身境只差一步,平时最喜欢和姜铭一起胡闹。
在姜铭心中,曾旭和岑伯的地位是等同的。
他一直知道曾旭每年都会入俗世一个月,想来是要去见亲属。不过五年前,他前往太宵秘境,身死道消。
曾旭一直以来在天剑宗独来独往,虽顶着个七长老的头衔,但门下并无弟子,倒是把姜铭真真切切的当做自己的孩子。
在其死后,姜铭曾旁敲侧击让父亲调查过原因,因为太宵秘境有禁制,法相境之上皆无法进入。
曾旭战力不凡,以法相境巅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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