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同事、朋友还有一些老领导打电话,让他们帮忙斡旋。”
陆远听罢,心里咯噔一下,杭三棉厂欠市里几家银行有贷款,这个他在改革办的时候就知道的,这年头,甭管国营企业还是民营集团,谁家不欠银行的钱?谁家没跟银行做贷款?这都是稀松平常的事。毕竟银行的贷款利息低,有的公司宁可贴息拿银行的贷款,作为公司的流动资金,因为相比于利润,银行这点利息真不算什么。而有的企业,也需要常年拿银行的低息贷款作为资金周转,基本的套路都是年底还进去,年初再复贷出来,周而复始,循环使用。杭三棉厂正属于后者。
一个大厂几千职工,外加退休的、病退的、内退的差不多小一千人,一个月不算别的,就光是人吃马嚼的基本常规支出,那就是一个天文数字。如果过完春节之后,几家银行都不让杭三棉厂复贷的话,那来年对于杭三棉厂来说,真就是灭顶之灾了!
陆远顿时明白,林俪为什么说关良义愁眉苦脸,一打电话就到夜里十一二点了。这能不愁吗?眼瞅着,这离春节都不到半个月了,却出了这么档子事!
想想挺悲哀的,一个有着四十多年历史,承载着两三代人记忆,曾经为市里、为省里创造过无数辉煌的国营大厂,却沦落到连银行都开始收紧银根,不再复贷的地步。
今天如果不是听林俪这么说,他还真不知道这个事,看来厂里目前对这事还是处于保密阶段,随即他提醒了林俪,千万不要再对其他人说这个事,万一传到基层职工耳中,搞得人心惶惶,流言四起的。这春节都快到了,可别再搞处什么幺蛾子来。
林俪说道:“放心吧,我又不是傻大姐。不说了,我得去外面买饭了,先走啦!”
陆远摆摆手,目送着她骑着小铃木,潇洒离去。
陆远对杭三棉厂是有感情的,而且是真挚的。无论是从小就在杭三棉厂长大,有着特殊记忆和情感,感,还是这小一年在杭三棉的成长时光里,让他受益匪浅。
所以听林俪说完这个事,他的心情也是莫名有些郁郁和沉重。
但是他知道自己个人力量实在太微小了,根本就没有能力和办法替厂里解决这种复贷危机。
他唯有希望!
希望关良义、向忠海这些大领导们,能够带领三棉厂走出困境,走出泥沼。
而当下,他更要紧的事情是和孙天宇他们一起去广西,把老爸陆青山从传销窝点带回来,安然无恙地带回来。
叮铃铃——
这时,手机响了。
一看来电显示,是张大年。
他赶紧接起电话,就听张大年在电话里响起一阵爽朗地笑声,然后颇为兴奋地说道:“兄弟,对外承包食堂那个事,已经有结果了。听秦主任和厂工会刘主席的意思,你们家的承包方案,更适合咱们三棉厂当下的实际情况!”
“哦?真的吗?”陆远微微一惊。
“你这话说的,那还能有假啊?”
张大年道:“我们刚开完会,虽然只是初步结果,但八九不离十了,你们就坐等官宣吧!恭喜啊,食堂这个买卖可不小,干好了,你小子以后可比我们都富裕了!”
“如果食堂真让我妈和王叔他们承包,你们过来吃饭,那肯定享受内部最优惠啊,这是咱们自家买卖嘛,是不是这个理儿?”陆远笑道。
“哈哈哈,那这食堂更应该你们家承包!”
“我赶紧把这好消息先跟我妈说一声。”
陆远挂了电话,赶紧骑上自行车,直接往家走。
这两天家里家外都没怎么顺心,唯独这个,还真是一个好消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