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无涯有点孩子气的炫耀道。
谭玄呵呵一笑,拍了拍薛无涯的肩膀。
薛无涯逗留的时间不久,到铺子问候了一下梦蝶,再回家看了一下老父之后,就离开了。
生活,再度恢复了平静。
之后数年,薛无涯又回来了几次,不过,或许是忙碌,或许是其他原因,他回来的次数却越来越少了。
花开花落,云卷云舒,又是十年去。
谭玄与梦蝶彻底步入了暮年了,两人身体也变得不太利索,走路时都要用一根拐杖支撑着。
这一个十年,谭玄刚开始在树下认识的老人已经全部走了,想必老张在下面也不会寂寞了,大伙聚在一起,又开始吹年聊天了,而那个小贩也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离去了。
大街上的人,不曾变少,而熟人却越来越少。
年前,薛无涯曾回来一次,因为他的老父也走了,他将自己的老父埋在了古城之外的一座小山之上,而这座小山却正好对着他老父经常出入的那个赌场。
那一夜,薛无涯哭得很厉害。
谭玄、梦蝶两人就持着拐杖在傍边看着,静静的看着,什么也没说。
薛无涯是御剑离开的,速度很快。
或许不想面对这块伤心之地,薛无涯往后的日子回来的更少了,只是在坊间隐隐有丹青宗出了一个天才的传闻。
其后三年,那个自己是画师却经常到谭玄这里买画的甄世源也死了,据说死前还大笑着“我终于做到了,我终于做到了我以一个凡人的身份做到了”
太阳升起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有落山的那一刻。
平淡的日子如涓涓细流般过去,谭玄已经不去细算过了多少年了,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满头黑发,彻底变成了满头白发,而梦蝶也成了一个老婆婆了。
铺子的后面,谭玄啰嗦持着拐杖,啰嗦着身体走到了院子之中,这院子不大,里面种了一些花,还摆放着一张陈旧的桌子。
谭玄走到桌子之前,缓缓的将白纸铺在了上面,再将笔墨放好,深吸一口气,昏暗的双眼之中骤然射出了两道精光,画笔一闪,一艘船儿,一个渔翁顿时跃然纸上。
“嗡!——”
一股奇异的波动猛然从纸上扩撒开来,院字之中的落叶纷纷被卷飞起,而那幅画仿佛活过来了一样,船儿起起伏伏,而渔翁也笑颜逐开。
“成了。”谭玄心中仿佛掠过一道闪电,一种奇异的感悟从他心中生出,他清晰地感受到一种莫名的“势”在这天地中运转,正是这“势”的存在,让天地演化,万物轮回,也正是这“势”的存在,让人有了生死,有了各种动机
“呼!——”
院子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刮起了大风,一股股灵气从四面八方涌来,围绕着谭玄的身体旋转,形成了一个球形的气旋,谭玄念头一动,这气旋就溃散开来。
“成了?”梦蝶骤然出现在谭玄身边。
“成了。”谭玄笑道。
多年苦修,今日终于收获成果,谭玄心中高兴。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庆贺,天空之中就坠落下来一具带血的人影。
“谭前辈,快去救无涯丹青宗被破他、他有危险”此人一边吐着血,一边断断续续地说着,然而还没有说完,他脑袋一歪,彻底没气了。
谭玄心中一震,他认得这个人,此人正是当日卖光了他的画的秦庄,也即是丹青宗的真传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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