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 兜兜在刚果

过气来，三人一起走到了租车铺。那接待的小厮一口非洲英语，几人沟通了半天，又画图又做动作，才算说明白事。奥胖子拍出一百刀，租了一辆这车行里最漂亮的车。按那小厮开的凭据上写，这车叫“豪华开蓬跑车一部”。

    说是最漂亮的车，不可缺少的前提是“这车行里”。这是辆敞蓬吉普，总算方向盘、刹车、油门一样不少，就是大车灯少了一个，后排座位被撬掉，现在临时放了张长木条凳。前排司机座位也是打了又打补丁。奥胖子看着这车拼命摇头：“我玩车多年，什么车没见过，就还真从来没开过这么豪华的开蓬跑车车。”

    兜兜向那小厮打听他们住的酒店所在，他拿出写着酒店名字的卡片给小厮看了。那小厮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拿出张皱巴巴的纸给他们画了张七扭八歪的地图。兜兜又拿了十大美刀做小费，把那小厮乐得屁颠屁颠的。

    奥胖子坐上驾驶席，狂踩几脚，这车居然能打着火。链子挤了又挤，早就变了形的前座怎么也挤不进，只好去后座跟他们的行李一起坐硬座。兜兜仗着身形苗条，嗖地窜上了前排。奥胖子一踩油门，车发出乒零乓啷地响着，好象快散架一般，总算是开了出去。幸好这路上没什么人和车，所以奥胖子即使开得东摇西摆也不会出车祸。（“Hey，man，不是我车技不好，实在是这车……这他马的什么方向盘啊！”奥胖子抗议道。）

    车子离开机场，顺着大路一直奔去。看来这机场离市中心还颇有一段距离啊。兜兜看着那小厮的地图，给奥胖子指着路。车子开着开着，周围本来就很荒凉的景色越来越荒凉。奥胖子左右看看不对劲，问兜兜：“我说兜兜，我们这个方向对吗？”

    兜兜看了半天地图，发现了一个致命错误：那小厮可没说这地图是上北下南左西右东的。兜兜看看奥胖子，奥胖子看看兜兜，都说不话来。

    奥胖子看看天，正值中午，火辣辣的太阳当空狂照。坐在后座小板凳上的链子早就脱得赤条条的，只穿条小裤衩，拿着瓶矿泉水狂灌。刚果位于赤道上，此时虽然已经到十月，但这里还是能热得在地面煎鸡蛋的。奥胖子想了想说：“刚才从飞机上看……似乎城市在这个方向？”说着他指了指一旁。远远的似乎有点尘土飞扬的样子。兜兜早就热得快中暑了，哪里还分辨得出那里是哪里？

    奥胖子一转方向盘，车子开出本来就没有什么界限的土铺公路，向他认定的方向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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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确定是这个方向？”兜兜问。已经开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了，四周还是一片荒凉，除了三三两两的大树，连人影都没遇到半个。

    奥胖子张望着前方，尘土飞扬的地方依然在远处，但看起来似乎已经近了不少。“不管怎么样，先去那里看看吧。”

    “我说，你们有没有觉得好象在地震啊？”坐在后面唱山歌的链子突然说。

    奥胖子在一棵大树的树阴底下停下车。三个人静静地坐着，果然，地面似乎传来微微的震动。

    “这样的地震，连蚊子都吓不倒。”奥胖子说着。可是话音刚落，地震的程度陡然加快，就象有人用大锤在脚下猛敲一样。

    “看……看那里！”兜兜惊恐万分地指着前面。只见那团尘土高卷起半边天，向他们这边高速移动过来。老天，居然是一大群狂奔的斑马！

    三个人吓得无法动弹，眼看着数百只斑马以极高速度冲过来，在吉普两边跑过，扬起的尘土盖了一头一脸。蹄声如同密集的鼓点，一下下敲在三人的心上，那高速掠过的影子，有如子弹一般。

    “我们这下都成了土人，再不会被骂白人了。呸……”斑马群过后，尘头略微降了下来，兜兜一边吐着嘴里的泥土一边说。

    奥胖子扭头看着远去的斑马群说：“不知道一会又来什么？犀牛？大象？狮子？……”

    “Shut up！你个乌鸦嘴！”兜兜突然制止了还想卖弄生物学知识的奥胖子，生把他的头扭回前方。

    一只硕大的雄狮踏着斑马的痕迹追了过来。

    “我们是石头，我们是石头……”奥胖子闭上眼睛不敢看。

    链子蹭地跳起蹲在后座上，一把扯下脖子上的项链，在手中舞动着，发出嗖嗖的破空声。同时虎视耽耽地看着狮子，做好随时扑上去的准备。（我说，你能打狮子？）

    眼见已经追不上斑马群的狮子放弃了无谓的浪费体力，反而打量起眼前的怪物来。它试探性地接近吉普，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链子也在车上吼了一声，狮子吓了一跳，退后了两步。

    看看车上没有什么有威胁的东西跳出来，狮子放心了，连连低吼着接近汽车。后座上的链子手心已经攥出汗来，只等狮子一扑向吉普，他就立刻发动攻击。

    狮子身子一弓，作势就要向吉普扑来。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一声高亢的叫声，一道黑影快如闪电般从他们停车的树上窜了下来，一下把只顾前方的狮子撞倒在地。

    “黑豹？”三人都这么想。但当他们看清楚了眼前的黑影时，却大吃一惊。这竟然是个黑人！一个看起来非常高，浑身精瘦，却有动作灵活反应敏捷的黑人！

    这个高个子黑人把狮子扑倒在地，随手抽出条皮绳，在狮子还没来得及挣扎时就已经把它的两只前脚缠住。又趁狮子想拼命弄断束缚时，把它后脚也依样绑了起来。最后又用一条绳子生生把狮子嘴给封了起来。

    可怜的狮子，一世威武，竟然在不到半分钟之间被人干倒，捆了个四脚朝天！

    这黑人绑好狮子，这才站起身来，看着车上的三人。

    车上的喂狮三人组（胖、兜、链：谁是喂狮三人组啊？）一起发出了一声惊叹：“Wooooh！”

    眼前这个黑人足足有近两米五的高度，以这几个NBA球员见惯高人的眼光，判断起来上下误差不会超过五厘米。此人虽然极瘦，但小腿、手臂上的肌肉却非常结实，整个人给人一种凶猛的感觉。漆黑的脸上一对似乎会发光的眸子，就象黑夜里的猎豹，警惕地看着眼前的三人。他的腰上围着一小片兽皮，那话儿的地方用一个大约一米长的皮套套着，直垂向地面。

    奥胖子看到这里，小声嘀咕：“一米长的那话儿？My god……”

    “你们这些白人是什么人？为什么侵入我们家的狩猎场？”黑人突然发话，用的居然是一口带法国腔调的英语。他说着，从背后摘下一根长矛。长矛的矛尖作漆黑色，似乎是涂过什么的样子。看来如果三人的答复他不满意的话，马上就会被扎个透心。

    奥胖子抹了把脸上的土，连忙辩解说：“兄弟，我也是黑人啊！咱们都是自己兄弟。这两个是黄人，不是白人。”

    黑高个子警惕地打量着几人，象是在看猎物。

    兜兜问：“你刚才说……这里是你家的狩猎场？”说着他转头四望，也没看见哪里有什么围栏标记之类的东西。

    黑高个子说：“你眼睛能看到的地方都是我们家的狩猎场。我们是刚果最伟大的家族……”下面他如炒豆般说出一串近百个发音的名字。当然千猪可以在这里把所有想死跑龙套的虎扑豺狼的废柴们的名字都一次过列进去，不过，还是不要浪费宝贵资源的好。

    报完家名后，黑高个子说：“我自己的名字是：Remus……”然后又加上那一串超长的家名。

    “我说，雷牧师兄弟，您的家名果然伟大，所以就不要说那么多次，说的多了就不精贵了呀。”兜兜说。

    这个被翻译成“雷牧师”的黑人显然不是牧师，不过他认同了兜兜的话，点了点头。

    奥胖子说：“我叫奥胖子。这个小个子叫兜兜，后面那个叫Lianwu Chi，链子。”

    雷牧师盯着链子看：“怎么？你想要跟我打架吗？”说着把手中的长矛举了起来。

    链子毫不示弱地用同样凶狠的眼神看了回去：“打就打，谁怕谁？”

    奥胖子连忙制止两人说：“别……别打架。我说，雷牧师，能告诉我们一下去……这家酒店怎么走吗？”

    雷牧师看看奥胖子出示的卡片，眼睛一下瞪大了不少。看到这个表情，喂狮三人组的心通地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