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你再敢往前一步,我就炒了你,你还真的走?马上回去收拾包袱滚蛋!”老狮子暴怒了,他一辈子好强,还不曾被人这样对待过,别说一句重话,哪个见到他不是诚惶诚恐的,连说话都不敢大声,语气里都带着谦恭,唯恐他生出半点不悦来。如今胡喜喜一再地挑衅他的极限,别以为今天跟他出去一趟,逗得他高兴,便可以蹬鼻子上脸。
胡喜喜充耳不闻,哼着小调往前走,轮椅背的钢面上可以倒影出那气急败坏的老头正一步步急追上来,心里堵住一口气,他的步伐稳定了许多。
过了大约十五分钟,胡喜喜才停下轮椅,他气喘吁吁,火气却已经消减了许多,没想到自己还真能坚持着走这么远,艰难地坐到轮椅上,老爷子愤愤地说:“你想害死我啊?”
“你也太低估自己了吧?其实你的身子还挺硬朗的,老是装病,你不嫌麻烦吗?唉,不管你,等会我就回去收拾包袱滚蛋。”胡喜喜无聊地说,虽说这老头也挺可怜,但也不能浪费时间陪他玩耍,而把正事弃置不管,当初决定到祥云也许都是一个错误,这样没矜持地倒追男人,只怕也会被人看轻的吧。
“你还真要走啊?”老爷子一愣,呐呐地问道。
“是啊,让你孙子给你再找一个保姆吧,不过你可得好好合作,别跟人家斗气。”胡喜喜推着他慢慢地往回走,球球在身后闲庭信步,肥肉一抖一抖的。
“谁稀罕什么保姆?不要!”老爷子又开始动怒了,这刚适应了胡喜喜,马上又说要走,难道他真的这么难相处吗?任谁都能看出,他不过是一只无牙老虎而已啊!
胡喜喜不语,心中思虑的事情甚多,想起故乡的爷爷,他如今也和老爷子差不多年纪吧,湾湾说他身子不舒服,是真还是假?是不是应该要回去一趟?她今时今日的富贵,已经足以对他们构成巨大的打击。不需要再做任何报复,只是,欢欢这么多年,还是葬在高岗上,是时候为她重新寻找一个墓地,把她移葬过来。
当年,欢欢死的时候,家中的长辈都不允许她进入祠堂,嫌她十六岁产子,是个脏女人,连家门也进不得,更别说安葬在家中祖坟的地里了。想在公墓里买一个位置,但动辄几千上万,那时候的她们,顾得上顿没下顿,哪里还有钱?只好请村中的傻大傻二两兄弟把骨灰抬到高岗上,草草下葬。傻大兄弟把胡喜喜递过来的两百块钱放会她的手中,说:“欢欢也是我的妹妹,我们都喜爱欢欢喜喜。”那时候,尝尽世情冷暖的她,终于在两个弱智儿面前,痛哭流涕起来。
那都是久远的事情了,喜喜想起那两兄弟,心中依旧会一阵阵温暖。
老爷子见胡喜喜没有说话,便认为她是打定了主意要走,心中那气一阵阵上涌,竟也说不出话来,嘴巴都歪到一边去了。
当晚他的主诊医生来例行检查,慎重地说:“千万不能再让他动怒,有中风的先兆了。要知道,中过风的人要是再中风,后果可以很严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