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影,不是佳人,没有旖旎,唯有肆笑和血腥。
他虽然憎恶那些在大寅末年的起义军,但是他知道,那是起义,不是造反,当年的他还小不知道民生一事,如今明白得很透彻,轩逸和慕容韵的错误决策导致中州动荡,才迎来了大寅的灭亡,所以他心中痛苦难受,但是也知道,就像轩逸自己所说的那样,这是惩罚。
但是他无法接受神武帝和长公主的所作所为,无论对轩氏,还是对天下。
他眼中是一股决然的意味。
他要履行当年给自己父皇的承诺。
他要推翻神武帝,他要他为自己的暴戾负责。
小女孩察觉到景阳的情绪似乎有变化,所以也跟着沉默了,很久之后,两人几乎要走进了镇子,她才认真的说道:“我真的叫冻儿。”
景阳转过头看来她一眼。
“我以后不会骗你了。”冻儿抿了抿嘴,以为他是生自己骗他的气,拉住了景阳的衣服,声音变得有点小,感觉很委屈,在请求。
景阳笑笑,甩开心里那些阴云,看着自己身边的可爱小孩子,点点头,说道:“好。”
“嘻嘻。”冻儿抬着头,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甜的,从小没人疼爱养成了阴暗,生活在强盗窝里也是首领,自然没人把他当孩子呵护,如今阴暗一朝淡,初见心里的干涸,像要将以前欠缺的全部补回来一样,渐渐展露出她黏人的本性,当然也有对景阳愧疚,想黏着着他让他彻底原谅自己的原因,她嘴也想吃了蜜一样,看着景阳,“你前面说冻儿是妹妹的,以后叫要叫冻儿妹妹。”
景阳点点头。
冻儿跑到景阳的身前,一下展开自己的胳膊,小小的身躯像是阻拦景阳继续向前一样,她看着景阳,努力做出自己最可爱的样子,扭捏道:“抱我走。”
她很会撒娇,因为很会演戏,当初就是靠这样的本事才为强盗们带来了无数利益,只不过当初是虚伪,现在是真诚。
“什么?”
景阳有些茫然,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孩子居然对自己撒起了娇,明明刚才,还在探讨是否杀她这件事。
这一天里发生的事情,未免太多了。
之前没有把她当孩子,但是现在却不由又把她当成了孩子,谁能拒绝这么可爱的一个孩子,这样一个抱抱呢?
他弯身把她抱进了怀里。
冻儿趴在他的肩膀上笑得很开心。
这一天确实发生了好多事。
造化真的好弄人。
……
西边大漠的一战刚刚结束,就已经传入了那座威严的丞相府,公输采尧肥胖的身躯坐在他自己制造的太师椅上,看着面前那个凝刻满了符文的结画石,沉默且面色平静。
谱画石做工精美,不知比皇宫庭院里那些琳琅珍宝漂亮了多少倍,然而最让人惊叹的,还是它所具备的传奇能力。
一个谱画石石可以接受所有结画石传递的画面,整个天下只有两谱画石颗,一颗在皇宫,一颗在杨府,杨府已经在四年前便主动交出了谱画石,所以另一个有资格拿到此物的,便只有神武帝视为己出的公输采尧。
结画石无法传递声音,所以呈递的画面是一位他安排过去的老人所书写的一封信。
信上交代了很多东西,但是除了极少的几件事外,其余的都无法入他眼。
他微微摇晃着他的太师椅,太过肥胖而沉重,再加上他愈发沉重的心情,地面似乎都被撼动。
他身侧一位是一位将领,低着脑袋,不发一语。
他的身躯在颤抖,因为谱画石传递的内容他是没有资格看的,杨家也正是因为暗藏这颗谱画石而落下深渊。
他进来是想禀报一件事情,他进来时公输采尧正在闭目养神,然而他刚刚站到他身侧,还没来得及开口,公输采尧却视他不在这里一样,直接地注入元气开启了谱画石,看起了谱画石上的画面。
所以他很怕。
不知道公输采尧这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是不是像以此为理由杀了自己。
十数息后,谱画石上的画面消失,变得如同一块漂亮的石台。
公输采尧视线仍然停留在这石台上,他没有看将领一眼,也没有直接谈论谱画石上的内容,而是淡淡说道:“你要禀报什么?看你的样子不像是找到了毛国景那个乱贼。”
将领收下心神,微颤道:“黄分统他死了。”
公输采尧冷笑一声,脸上的肥肉都在微微甩动,他讽刺道:“当真是个废物。”
他转头看了这位将领,说道:“把雪甲从他那尊废体上扒下来,玷污我的智慧结晶。”
“是,丞相。”
将领点头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