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跨进多日未归的家门,家中的小猫受了天大的委屈般跑过来蹭腿。转头眼巴巴的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空了的食盆。
“李奕丞,你躲哪去了,给我出来!”
董依依从储藏柜中拿出猫粮给它满上,随后张扬的大声喊道。身高虽然不足,但是气势起码得先压那臭小子一头。
没有回应。
不应该啊,现在是晚上十一点,董依依加班整理稿件已经是不要命式的,怎么这李奕丞纯纯的小宅男一枚,今天也跑出去了。
推开卧室门,没有开灯,里面一片漆黑,通往阳台的门大敞,秋日凉风呼啸而入,嗖嗖掠过窗帘,打下一片阴影。
被单被团成一团腿在堆在角落里。两米宽的大床上,身高一米八几的大小伙子完全将自己蜷坐一团窝在其中。
李奕丞睡觉从小就是大字型,没个正经样,这点两姐弟倒是颇为相同。
如今他像是猫咪般把自己蜷缩起来,模样甚至可怜,扭得董依依心头一紧,顺手摸开门旁边的灯。走了进去。
“李奕丞,你怎么了。这几天我在我妈家里住,你不是快把自己饿死了吧。”
董依依知道不是这个原因。做记者的向来是不着家,这些年来十天半个月甚至长达半年的出差都不少。
更何况,李奕丞做饭的水平比她好,起码也在吃不死的范围内。就算是叫外卖,却自己家里蹭饭也是个活法。只是向来同他打趣惯了,忽然正经反而难受。
李奕丞睫毛微动,似乎想要张口回应,但是奈何头上大滴流下的冷汗是要比脱口而出的玩笑话还要快得多。
董依依也顾不上什么照片不照片的“你躺会啊,我赶紧给你叫车,咱们去医院。”
李奕丞修长的手指轻攥住董依依的手腕,用不上力气的轻拉着。面色苍白如纸,薄唇上深深印的牙齿刮蹭出来的印记。
一个人在家中,喊也无人应。客厅里来回跑跳的小猫活力四射,完全不清楚屋里的少年被即近排山倒海的痛苦究竟这么了多少天。
它只是饿了就没心没肺的叫两声。
李奕丞也想过起来去给它倒猫粮,毕竟这只猫是她姐养最喜欢的宠物。可他真的动不了,不是所有的痛苦都能够靠强劲的意志力战胜,那些无法征服的痛苦只会逐渐蚕食人的意识。
“姐——。”有气无力的叫了一声,声音小到只有两个人听的清楚。
“乖啊,没事的。年轻人没有什么大病,可能就是阑尾炎,去医院做个小手术就好了。”董依依伸手附在李奕丞的额头上。
后悔快下班的时候为什么要和李玲姐喝两杯,要不然就根本不用在这里等着司机接单。
李奕丞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姐为什么要回来这么早,要是再晚两天就好了。就不会被发现了啊。
疼成这样总是不能说让他躺两天就没事了话,怎么编谎也无法自圆其说。
“姐,你叫叶总过来好不好。”
董依依第一次还没有听清楚,怀疑地看着自己被痛苦折磨得不成样子的弟弟。
“叫叶苏星。”
“叫他干嘛,他一石头贩子难道还能给你看病不成。别闹了,咱们去医院。”
刚好有司机接单,董依依将全身被冷汗泡透了得人小心翼翼的搀扶起来。
“姐,求你了。——帮我叫叶苏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