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醒来的时候,感到脑子沉沉的。迷迷糊糊中,似轻挪动着自己的身体,用一块温热的毛巾擦拭着,动作十分轻柔。
慢慢的睁开眼,焦距正常后,就见眼前一片橄榄绿。一个年青的军人正背对自己拧着毛巾,听见动静后,立即转回身,见陆南已经醒了,惊喜道:“他醒了!”又红着脸有点羞愧地道:“陆董,不好意思。”
隔壁的房间“哗啦”一下推开,吴老鬼和何倩倩两人走了进来。
吴老鬼一见陆南醒来,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伸指搭在他腕间,几秒后收回手,道:“虽然本事差了点,可这挨打的功夫却马马虎虎了。”又对那名士兵道:“你们有运气了,陆南没有内伤,养几天就能欢蹦乱跳。”那名士兵惊喜交集,连声道谢,又说要打电话汇报,敬了个礼就正步跑了出去。
陆南看得一楞一楞,吴老鬼掀开被子随意看了看他身上的外伤,见没有太大问题,终于放下心来。
“你知道那天和我们打的是什么人吗?”
“他们,是军人吧?”
吴老鬼点了点头,原先嬉皮笑脸的神色已经完全没了,严肃地道:“他们是汉中守备区特务连的,个个是特种兵!”
陆南吃了一惊,心里倒有点喜不自胜:“这么说,我们和十几个特种兵打了场架?”
“屁!”吴老鬼哂道:“伤的三个全是我下的手,就那他们都没露真功夫,要不连我都好不了。”
起来这场糊涂架。还真有点搞笑。严少真名叫严坤。是守备区后勤部部长严唯己地儿子。其母为汉中市华侨友谊公司总经理贝建莲。严坤说白了就是个纨绔子弟。结交了几个军队同样货色子弟。成日地花天酒地。
那小姑娘叫王兰妹。是汉中市旅游中专学校学生。家境困难暑假也没回去。四处打零工。
严坤调戏王兰妹。吴老鬼打翻几个人。偏巧就被来舞厅玩地特务连人看见。指导员贾文谦和特务连机要秘书常方强过去问问情况。常方强脑子一热。居然主动攻击大boss吴老鬼。
常方强被一招打倒。特务连其他人不辨真相。一拥而上。这就造成了一场混战。
幸亏这些小伙子头脑里还绷着根弦。没使出真功夫。否则陆南不说死。重伤绝对难免。
“你幸运啊!”吴老鬼笑道:“要是里面出了一个楞头青。一掌就能把你打吐血。”
陆南翻了个白眼,感觉浑身针扎的痛,忍不住吸了口气,又觉得嘴也肿了,呼吸都牵着肌肉痛。
正要说话,突然外面走廊传出一声怒吼。
“我不要解释,全部开除军籍!”
脚步声嗵嗵直响,到了门边略微一停,那人又冷笑道:“真他妈地开国际玩笑,十三个职业军人、特种兵居然在舞厅殴打两个平民!”
“楚司令员,是打架……其实我们这边伤的更多,他们有个叫吴道奎的……”
话未说完,又传出“咣”的一声,楚司令员咆哮道:“告诉你贾文谦,这事闹大发了!省军区铁定不能瞒,甚至连省政府都有人打电话过来问。那个陆南的身份你不知道?你愚蠢!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件事地严重性,居然还来说情!要是老子帽子没了,就先毙了你!一群混蛋!”
“咣”的一声,门被推开,一个肩膀上架着一颗金星、身材高大的军人怒气冲冲地走进来,身后跟着七八个一脸肃杀校官。楚司令员见陆南已经眨开眼,楞了一下。边上一位脑子快地参谋快步上前低声道:“陆董,这位是汉中守备区楚国光楚副司令员,今天特意来看您来了。”
楚国光见陆南撑着胳膊要坐起来,立即上前一步按住他,连声道:“躺着躺着!”两手一较力,竟然将陆南又塞回了被窝,痛得呲牙咧嘴。
“楚司令员好!”
“陆南啊!”楚国光一脸沉痛地道:“这次你受伤住院,完全是我的责任,没有带好兵呀!那几个混蛋,除了住院的,其余我全关了禁闭,等你伤好了,老子……我亲自陪你去,你拿鞭子挨个抽,不出血不算数!他们要敢呲一下牙,我嘣了他!”
陆南望着楚国光不语,楚国光生得浓眉大眼,卧蚕眉,国字脸,军人气势十足,说话又透着点粗豪,似乎是个直爽的武夫。
不过陆南知道,如果楚国光真地没有头脑,绝对不会坐上这个位子。无论是他在走廊骂人也好,在病房道歉也好,都有很大的可能是在演戏。
楚国光见陆南不语,以为他怀自己护短,又道:“陆董,这事我一定会给你个交待!那些个打架的,一个不留,全部开除军籍。不过,还有件事要和陆董商量。”
“楚司令员客气了。”陆南微笑道:“你的手下怎么处理与我无关。”
楚国光眉毛一拧,暗道:“这小子看着年龄不大,心思却有点深。那十几个兵犊子,可惜了啊。”
想到这里,他就有点生气,气特务连居然在公共场合集体斗殴。这么严重的事,别说是他,就连司令员都捂不下来。否则的话,要军事督察有什么用?军人铁地纪律,难道是说着玩的?
“陆南啊,不瞒你说,我们对不起你!那群军痞被清理出军队也是他们活该。可我老楚还是想请你卖个面子,这些兵,苦啊!他们从入伍,到选入特务连,练了至少四年,有地甚至有六七年。每个人身上伤痕累累,这个我也不说了。就说实际点的吧,这十三个兵,除了常方强是城市兵,其他全是农村兵,有义务兵,也有志愿兵,可没一个是军官,全是士官。士官你懂吧?他们在军中前途,和军官完全没法比,拿个技术职称或许还能留在军队,其他地,都要退役,回到地方。
”
“你说这群大头兵,除了侦察、开枪、格斗、驾驶,他们能会什么?财务不懂,电脑不懂,甚至连做饭端盘子都不懂!出了部队,要么回家务农,要么在城里找份工作。总不能都去开车,都去当保镖吧?他们能干,我还心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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