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南在临走前,交待了三件事。
一件是要父亲在他指定的一处找人挖个野塘。
饭桌上,他想了一会儿,又解释道:“不要水泥,就野放点鱼,先放点鲫鱼、混子(草鱼)、胖头鱼(花鲢)、鲈鱼。这些鱼,不要喂饲料,你专门找两个人注意一下,以野放为主,适当投点草就成。”
陆大富点点头,又疑惑地问道:“为啥呢?”
“我选这个鱼塘,一是离虾场稍远,二是风景好,周围树多、全是草地,主要就是有贵宾来的时候,可以去钓鱼。钓虾没什么技术含量,人偶尔来一次,除了吃也没什么玩头。这两年爱钓鱼的多了,你就精心点,往后县里面来人就往那领。”
“啥,你专搞个鱼塘,就是为了给人钓鱼?”陆大富沉思了一会儿,吸了口气:“这事,要不要和秀云他们商量下?”
如今的陆大富见识远超以前,身上有钱自然胆气就大。去见县里领导,请客吃饭,行事都很稳妥,谦恭中透着底气十足。这一点连陆南都佩服,陆大富老实,可并不笨。几年商海打滚,人也变得精明,很多事也能看得透,再不像以前一有不如意就吹胡子瞪眼,而是会想一想再表态。
“商量可以。不过这事这不急,但肯定要搞。开过春就找人挖吧,也不用太大,三四亩就行。”
“三四亩还不小?”陆大富瞪起了眼珠子。
陆南没理他,自顾自地说道:“我一会画张草图,按草图上的方位挖,其他地方暂时不要动。”
“成。”陆大富见谢凤英拿眼瞪他,不免有点泄气了。
“就是嘛,儿子叫你干啥,你就干啥,还?唆半天!”谢凤英麻利地端上一盘炒油菜,顿时吸引了父子两的目光。
吃了半个多月大席,今天总算能闲下来在家吃点清淡的,所以谢凤英除了做了一锅三鲜汤,其他的全是素菜。父子俩齐齐伸出筷子,在那盘炒油菜上空拼了下刺刀,迅速无比地各挟了一大箸,直接塞进嘴里大嚼。
“两只狼!”谢凤英含笑坐下,又给儿子舀汤。想了想问道:“儿子啊,你不最烦人家来咱虾场吃喝的吗?怎么又要搞个野塘专门给他们钓鱼?”
“如今不比往日。咱爸也牛逼了,咱公司是市重点保护企业,一般的杂鱼还真不敢来。敢来的,要么是我们现在不敢惹的,要么是我们虾场的的主管部门。工商、税务、环境、劳动,这些部门,还有银行,他们能来,都算咱们烧香求对了神。”
陆南就叹了口气,强势部门、权重机构,从来都不乏迎奉的公司、企业、个人。虽然明摆着奔他们手中的权或钱而去,但双方都默契地并不提及。
吃吃喝喝,打打交际麻将,送点礼物,这些都已经属于正常范围,对这些大惊小怪的,只能是没有见过世面的初生牛犊。
这是整个体制的问题,即使是后世也一直未能解决。既得利益集团不会轻易放弃手中的权利,更不会丢掉已经得到的利益。改革,只能是面向社会。在体制内,一直到二十年后,甚至是更远的未来的未来,都将是一潭死水。
算喽,想这么多没用!陆南喝了碗汤,又开始说第二个问题。
其实两个问题是一而二,二而一的关系。但是分开来说,会更好。
“爸,那剩下的70多亩地,你现在不要动,不过可以继续种树,我到时有用。”
“现在也没钱动啊!”陆大富感慨道:“要是再有个100万,我就敢再起个30亩虾塘!”
“有钱也不搞虾塘。”陆南含糊地说了一句。
“不搞虾塘?”陆大富眼珠子登时瞪圆了,在他想来,只要有钱就开新塘,开了新塘就能养虾,养虾就能发财,这是很简单的道理。
“嗯,我琢磨了,三年发展计划要有点调整。总之你先别动就对了。”
“那你至少要和老子交个底吧?”
陆南见陆大富、谢凤英两人都急切地看着自己,摇头笑道:“我自己也没底。不过是个粗浅的构思而已。”
第三件事,却是一件大事。
由于白河治理成功,上坝村的淤地早已不再淤水,但与虾场相邻、靠近白河的白河湾的河滩却由成了一个大湖,方圆有20多公顷。
这么大一个湖面,是在短短三个月内形成的。陆南外出时看见,就开始琢磨。
这个地方,从地权上来看,是属于上坝村和白河湾村共有的。白河湾村大概有15公顷,上坝村只有5公顷左右。
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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