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南和李扬赶到刘发家时,他家院子已经围满了人。刘发的柴刀已经被人夺走,三个膀大腰圆的村民正抱着他,另一边汤国瑞一家也没再动手,正大声地斥责刘发,说他是偷鱼的贼。
病怏怏的刘发老婆,脸上全是泪,正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也听不清她在求什么。
陆南眼尖,看见院子草堆边两个穿着破衣烂衫的女孩搂抱在一起,满脸是泪,大的还不住地哭求着:“汤叔叔,鱼是我吃的,别揍我爸,揍我吧!”
陆南一听,鼻子就酸了。看两个孩子大冬天的还穿着夹衣,连件棉裤都没有,在风中直哆嗦,赶忙脱下棉夹克,塞进刘芳怀里,给何晓丽递了个眼色,何晓丽会意,领着两孩子进了里屋。
“李技师来了!”人群中有眼尖的看见李扬,一声大叫,登时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这事,还真不好处理,按说刘发家和汤国瑞家都是上坝村的,这事该陆启胜管。可陆大富中午要请乡领导吃饭,陆启胜帮他跑腿,跟着陆大元早走了。
两人路上就简单商量了下,既然这事跟鱼有关,那李扬出头管一管,倒也名正言顺。
李扬阴着张黑脸,也不说话,两手一拨将人群分开,先将刘发老婆扶起来,推给边上一位相熟的妇女照应,这才转过身,望着面前的刘发,也不说话,上前一腿将他踹翻,咬牙骂道:“龟孙!偷鱼?那鱼一揸长都不到,是能吃的吗?”
汤国瑞也没想到李扬竟然来就揍刘发,全楞在当场。原本一肚子怨气,包括要刘发赔钱的话,全吞回了肚子里。众人面面相觑,均不知李扬打的是什么算盘。
刘发一开始用倔强的眼神相对,但终是理亏,对视了几秒后垂下脑袋,蹲在地上抱着头,呜呜地哭了起来。
“哭个鸡.巴,给我起来!”李扬又是一脚,直接将刘发踹了个筋头,仰面朝天,楞楞地望着李扬。
“男人受苦受累,成天到晚流白汗生黑泥,为的是啥?”李扬一扬嗓门,又重又闷的声音嗡嗡的响彻小院。
“为的还不是一天三顿,老婆孩子吃得香,长得好?”李扬的语气缓和下来,缓声道:“咱都是大老爷们,是五尺高的汉子,不说顶天立地,起码得给老婆孩子遮风避雨吧?农民苦,农民累,农民穷,大伙儿最有感受,起早贪黑,吃糠咽菜,成天在自家的一垅田地忙,一年到头还落不到几个,养条猪指望过年,养点鸡指望从屁眼里抠点油盐钱,自己家一年到头舍不得吃上一只……”
李扬本来在周围几个村有威信,说的话句句朴素直白,又正好点在农民的心间,围的老百姓就有几个红了眼圈。陆南悄悄进了里屋,见刘发老婆也被邻居扶了进去,正老母鸡护雏似的搂着两个孩子发楞,何晓丽坐在一边低声劝说,见陆南进来就叹了口气:“这家太穷了,连米都不够吃……也怨不得刘发偷鱼。”陆南扫了眼四周,一片破败栖惶,几张椅子落尽了漆,八仙桌还有条腿短了截,下面垫了块砖。
出了屋,掏出一百块钱塞给钟献光,吩咐他和小耿去村代销店买点奶粉蛋糕什么的。小钟和小耿两人二话没说,骑上自行车就走了。
“孩子上学要钱,老婆看病要钱,穿衣、吃饭,哪一样都要钱,甚至进城拉泡屎,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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