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
“受伤?”陆南眼睛一亮,慢慢伸出半个脑袋。
一名大汉,大概三十来岁,穿着一身摘去领章的军队夏常服,正拎着个大篮子,走出门外。
眼光一扫,早瞧见了草墙后的几个孩子,大汉大步走了过来,陆南身后“哄”的一下,人都跑光了,手一紧这才发现余燕吓得小脸发白,蹲在自己身边。
“别怕,燕子。”
陆冬生跑了几步,发现陆南没动,红着脸又勇敢地跑了回来。
“小鬼!”大汉并不象长得模样那么凶,看见三个孩子,露齿一笑,伸手在陆南脑袋上揉了一把:“你们在玩什么呢?”
“叔叔,我们刚刚在玩侦查敌情,把您当成了侦查对象。”
“哦?”大汉一楞,哈哈大笑起来。这孩子,真有意思!
“那么侦查结果是什么?”
陆南小胸脯一挺,手上用劲将余燕拉了起来,大声道:“报告首长,侦查结果,是没有奸细,只有一位人民英雄!”
大汉吃了一惊,这才细细打量着陆南起来。这孩子遇见大人,不仅不怕,而且还能说得这样得体、从容,可真不容易!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陆南。”陆南想了想,又介绍道:“这是陆家沟武工队妇女主任余燕,这是武工队副队长兼手枪团副团长陆冬生。”
“哈哈哈哈!”大汉笑得极为欢畅,没等陆南反应过来,手一伸,将他和余燕齐齐抱了起来,胡子在两个孩子的脸上擦了几下,问道:“陆南,那你就是武工队队长,兼手枪团团长,对不对?”
“是的,首长!”
大汉叫胡开山,虽然没有明说自己的身份,但是陆南却相信,他是一名高手。
300斤的玉米秸,他挑在肩上,健步如飞。虽然左脚?瘸,却根本没有吃力之状,从草坡挑到一里多路的另一块旱地里,不流汗,不喘气。
陆南心里念着功夫,把武工团团长让给了陆冬生,每天一个人大清早就跑去胡开山家里,看他做活。
“叔叔,给。”陆南从家里偷了两瓶好酒,讨好地献了上去。
胡开山脸色一变:“从家里拿的?”
“嗯。”
“拿回去!”
陆南心里一惊,这才想到这样做并不合适,不仅会留下不好的印象,反而会让父母担心。
“叔叔,我的酒是送给战斗英雄的。”陆南狡辩道:“我从小最佩服解放军,这酒是我用自己的压岁钱买的。叔叔,你就放心的喝吧!”
胡开山哪里知道陆南说的并不真,看着面前稚嫩的脸,一颗坚强的心慢慢柔软起来:“陆南,叔叔收下酒。不过,以后不可以了,知道吗?”
“嗯。”陆南点了点头,心想以后我还继续送!
胡开山放下手中的篾刀,拉开椅子坐了下来,伸手将陆南抱在膝上,笑道:“队长,你天天来这里,不是就想看叔叔做活吧?”
陆南看着胡开山的虎目中闪着光,显然早就清楚自己打的小算盘。
“叔叔,我想跟您学武!”
“学武?”胡开山摇了摇头:“叔叔不会。”
陆南挣扎着下了地,跪在胡开山面前:“叔叔,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过了年我就七岁了。您说的话是骗小孩子的,我知道。”
胡开山笑了笑,却并未说话。
“叔叔,我就愿跟着您学武,我知道您是位英雄,但是却没有得到社会的承认,你到我们村这样的过日子,我都觉得祖国对不起你。”
“你胡说什么?”胡开山怒目圆睁,伸手重重拍了陆虎脑袋一下:“你这么大的孩子,懂得倒多,尽是歪理!”眼中却有难掩的郁结之色。
陆南看在眼里,大声说道:“叔叔,难道您就想在这过一辈子吗?难道您不想教个好徒弟,把您一身的本事传下来?叔叔,我长大以后,一定听您的话,不为非作歹,敬您养您,把您当成自己的父亲一样看待。”
说罢,也不管他答应不答应,陆南伏下身子,重重叩了三个响头。却不起身。
过了半晌,胡开山无声地站了起来,转身离开。
不收我?泡不死你,等着瞧吧!陆南从地上趴起来,并不气馁,拍拍屁股跑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