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陆南站了起来,将雀跃不已的余燕拉了起来,对着田间叫道:“爸,我去玩会儿。”
“知道了!”陆大富直起腰,擦了把汗,遥遥应了一声。对于这个儿子,陆大富是一百个放心。
两个小孩在坟头玩了会官兵捉贼的游戏,陆南觉得无聊,于是拉着余燕跑回村口。
陆家沟的村口有一株高大的槐树,枝繁叶茂,冠如圆盖,外面即使下大雨,里面也落不下多少水。树下立了个破辘碌。夏天热的时候,很多村里的妇女老人都喜欢在树下乘凉,聊天扯蛋。冬天就要转移到村委会南墙根,在那里晒太阳是一件极美的事。
平日里,这里自然就是孩子们的游戏天堂。
陆冬生是村支书陆大元的儿子,比陆南大一岁,却仍然没有上学。他生得黝黑粗壮,力气又大,自然就成了孩子王。此刻正领着一帮人在攻打阵地,另一方是“国民党反动派”,以村民兵连长涂刚的儿子涂方军为首。
双方挥舞着木棍树枝,守方三四个人,立在辘碌上奋力抵抗,攻方立足在坚实的地面,一拥而上,扯着脖子高叫:“打倒国民党反动派!”同时英勇而迅猛地把所有守方人员推了下来。
“南南,我们也去玩好不好?”
陆南看着一脸期盼的余燕,摇了摇头:“燕子,就在这看,你太小挤不过他们。”
“我不怕!”余燕的眼睛里闪着光,用力地摇头:“我也不哭!”
“不行!”陆南毫不留情地拒绝了,余燕嘴一瘪,背过身小声地哭了起来,小手却死死抓着陆南的衣襟不放。
“胜喽,胜喽,我们胜喽!”一群孩子欢呼起来。陆冬生得意洋洋地站在辘碌上,阻止了狗头军师想上来展示风采,小手掐着腰,顾盼四望,正好看见陆南拉着余燕站在不远处,立刻哄笑起来:“陆南不要脸,找小媳妇儿!”
“陆南不要脸,找小媳妇儿!”七八个孩子一齐大叫起来。
妈的!陆南本来就不喜欢陆冬生,听到这话,又看到余燕哭得更响,怒气勃发,一把甩脱余燕的手,大步冲了上去。
“咚”的一声,陆南脑袋上一痛,已经被陆冬生掷的一块土坷垃砸中。
“你小子想干什么?”陆冬生看着陆南额头上起了个红包,抄着手看着站在路中间的陆南,他根本不信这个比自己矮了大半个头的家伙敢对抗自己。
“干你妈!”陆南怒吼一声,扑了过去,将陆冬生从辘碌上掀到在地,没头没脸地揍了起来。
陆冬生被陆南的突然袭击弄得吓了一跳,脸上挨了几巴掌,胸口又被捣了几拳,立刻大哭起来。
周围的孩子见状一涌而上,将两人压在身下,大脚和乱拳雨点般落在陆南身上。
“别打了啊,别打了啊!”余燕站在一边,无助地大哭着。
陆南不知道挨了多少黑拳黑脚,却一直咬着牙没吭一声,死死按着身下的陆冬生,一拳接一拳的揍着。
“啊……不要打了,南南,我求求你了,好痛啊……”陆冬生的哭叫慢慢变成了求饶,其他的孩子也看出了陆南的异常情况,不约而同的放了手,站在一边围了起来。
“陆南疯了。”
“怎么办啊,拉都拉不动?”
一个头脑快的孩子飞跑而去:“我去喊他娘来。”
陆南当然没疯,揍了陆冬生几十拳后,慢慢冷静下来,眼睛却仍然象寒冰一样,盯着猪头般的陆冬生:“服不服?”
“服了……服了!”陆冬生彻底被陆南打怕了,直到陆南站起身来,仍然躺在地上不敢动弹。
“起来,跟我洗脸去!”陆南一把将陆冬生拉了起来,拽着他就跑。
围观的孩子惊疑不定地跟了上去,陆南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道:“谁都别过来,燕子等着,我就回来!”
一群七、八岁的孩子,被陆南气势吓倒,竟然没有一个人敢挪步。
陆南把陆冬生带到大塘边,脱下汗褂胡乱擦了几把,又给仍然惊魂未定、一抽一抽的陆冬生擦净了脸上的鼻血,端详了半天,虽然陆冬生的脸仍然肿胀淤血,但总算有个人样了。
打完了人,得摆平!陆南又把浑浑噩噩的陆冬生带到了村后的果园,找了块阴凉的草地,按着他坐了下来。
四周看了几眼,陆南猫着腰,飞快地窜到一株桃树下,捡着七八成熟的白桃一气摘了十来只,用汗褂兜了回来,就着湿漉漉的汗褂擦擦,塞给陆冬生几只。
“吃吧!”陆南咬了一口桃子,看着陆冬生机械地开始吃起桃子,心里慢慢平定下来。
陆冬生的父亲陆大元,是村支书,这个倒没什么。关键是他妈冯玉娥,是远近闻名的母老虎,要是不摆平陆冬生为自己说话,这只母老虎轻饶不了自己父母。
“冬生,痛不?”
陆冬生吃了两只桃子,这才慢慢回过神来,看着陆南同样肿胀的脸,迟疑地点点头。
“要是你心里还不舒服,那你再打还我几下!”陆南一扯陆冬生的胳膊,陆冬生下意识地往回一缩:“我不打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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