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帮人重做。
陆柒把文书合上:“写得不错,就按照这上面的来,没什么大问题,但安全方面一定要再加强,到时候来泉州城的可能还有一部分胡人,胡人凶猛,注意保护那些男子安全,绝不能发生前年那样的事。”
前年有个胡人的女子看上了泉州城的一个容颜秀美的公子,当场不顾人的意愿把人给掳走了,公子回来名节也坏了。
偏偏那年轻公子是已婚的,被胡人羞辱,悲愤自尽了。那年轻公子家世不俗,胡人也有几分来历,以至于事情闹得很大。
虽说最后胡人是下了狱被判了刑,但当时的知州和董师爷都因为这事受了责难。胡人就等同于社会不稳定因素,翻阅过《泉州城志》的陆柒有点看胡人色变。
“一定一定!下官一定会多注意这方面。”章知县松了口气,出了门就掏出帕子擦了擦一头的汗,董家被抄家之后陆柒也变了不少,虽说不至于一下子变的得不苟言笑,但变得很少夸奖人。
就冲着那句不错,她回去也得奖励一下写文书的几个人,过节多给点过节费。
七夕前夕并不像她们前世那样到处都摆满了玫瑰花,这份文书也提醒了陆柒一回,过两日可是七夕。
七夕命乞巧节也是男儿节。原主的记忆里,虽然对几个庶子不重视,但卢氏也是早几日就开始作准备。
以往秦何待在秦家,七夕诸多事宜想来都是由南阳帝卿和能干的秦府管家着手的。
这都初五了,府中一点要过七夕的感觉都没有,也不知道秦何是不是忘了这么个重要的日子。
当天她早早的就应了卯,回去的时候看到路边有卖新鲜槿树叶的,顺带着就提了一篮子回去。
秦何瞧见她手中的槿树叶还有点惊讶:“你买这个回来干什么?”
“过两日便是七夕,男子不是要在七夕用槿树叶洗头吗?我瞧着府上都没有准备什么,便买了一篮子。”
一旁站着的秦燕接过陆柒手里的篮子:“是家主大人忙没瞧见,今儿个我们就准备去摘槿树叶呢,七夕的事情管家都安排了。”
秦何却拆他搭好的台:“过两日便是七夕吗?”
秦燕扶额,哪有当家主夫当着妻主的面问这种话,这不是摆明自个过日子过得糊涂了,连这大事都不清楚吗?
还没等陆柒开口说些什么,他就瞧见自家主子眼眶红了。
这眼圈红得迅速,眼泪来得更快,也不大声地号哭,眼泪珠子就往下不停地掉。
当初南阳帝卿打秦何也没见过他这么掉眼泪的,这得是受了多大委屈才哭得这么惨啊,秦燕是个男人,看着都觉得心疼。
陆柒当场就懵了,她不喜欢那种号哭的,只觉得厌烦,但这种无声泪流的她还真扛不住。特别是美人梨花带雨看着更让人心疼。更何况,这还是她名义上的正君,她的男人。
陆柒有点手忙脚乱:“我也没说你做的不好啊,擦擦眼泪快别哭了。”
她朝着秦燕使了眼色,后者立马识趣地带着其他待在小院子里的人一块退了出去。
她又上前两步,掏出帕子给他擦了擦眼泪,软言安慰:“不记得就不记得,又不是什么大事,我自个也忘了,管家记得就好。”
难过的时候是听不得安慰的话的,她越这么安慰,秦何就越觉得委屈,眼泪也流得越厉害了。哭了好一会,陆柒都不敢多说什么,就帮他擦眼泪,帕子全都打湿了,秦何才止住哭。
哭完了他心里好受了,又觉得有些丢脸好在院子里没人,他也就小声地道:“不关你的事,我就是突然想家了。”
秦何离开京城离开父母,陪她到这个地方来。原本陆柒应该是他的主心骨,但前段时间她压力很大,病倒了还要他来照顾。
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公子,一下子事情全压在他肩膀上,肯定压力很大,但偏偏她整天忙,秦何也没有什么好开解的对象。
泉州城于秦何而言太陌生了。人生地不熟的,他也没有能够交到什么朋友,很多事情也不好和作为下人的秦燕说。
陆柒是个亲情意识淡漠的,这个世界也没有她的亲人,对她来说哪里都一样。但秦何从小一直待在父母身边,肯定会想家。
陆柒这才觉得,这段时间她这个妻主做的好像有点失职了。
她建议:“要不要我送你回京城住一会?”
秦何摇摇头,陆柒不陪他回去,京城肯定风言风语,而且过两日便是七夕,他回去也来不及。
陆柒帮他理了理头发,柔声说:“那便不回去,还有两日呢,府中这么多人,做什么来不及?我陪你一起准备七夕乞巧,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