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女子看在眼里。
白涧月双手捂住嘴巴,泪水止不住的流淌,身子轻微颤抖,抽泣声不断。
泪水流过脸颊,淌过衣衫,滴落在木质地板上,又溅起一挽泪花。
三人谁都没有说话,气氛有些凝结,姜素衣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半步,像是初场恋爱被抓住的妙龄女子,有些羞赧,又有些不知所措。
半晌后,徐悲枳叹了一口气,揽过姜素衣的腰肢,将佳人抱入怀中,一个动作似乎就表明了所有。
姜素衣的心中有些窃喜,之前的不安统统消失不见,一个历经人世沧桑的女子在此刻宛若一个小丫头一般不谙世事。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陆北至?”白涧月满眼泪花,哽咽问道。
徐悲枳一时间哑口无言,他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回答。
其实上一次姜素衣现身逼退柳生的时候,白涧月就已经十有八九的确定徐悲枳就是陆北至了,但她不愿意相信,不愿相信那个十万年前风华绝代的年轻男子再度重生了。
在白涧月心中,陆北至就是陆北至,是那个一人双刀镇压一个时代的人,是众生难以望其项背的身影,是血染青天一怒为红颜的孤高之人,他不应该活着,换句话说,他就算死也是坦然受之,是他心甘情愿,而不是潜伏万年夺舍重生,陆北至应该有他自己的骄傲,这份骄傲绝不允许他夺他人之躯体。
或许白涧月心里也并非是不愿相信,她也想抓住这个酷似陆北至的男子,想把他留在自己的身边,如果他是陆北至的话,那么他的身边只会有一个人,也只有这个人才有资格站在他的身边,姜素衣。
此时的白涧月心中无疑是极其复杂的,哪怕极力说服自己,也不能消除心中那一抹恻隐之心。
这位清高女子的脸上泛起一丝自嘲之色,苦涩道:“哪怕到现在你也不愿意亲口承认吗?”
徐悲枳长舒一口浊气,缓缓开口道:“不是不愿,只是我并非陆北至,我就是我,徐悲枳,不是谁的替身,也不是谁的影子,如今重活一世与陆北至何干?”
“那你为什么还要和她在一起?!”白涧月彻底泪崩了,捡起地上的长剑直指徐悲枳,声嘶力竭的吼道。
姜素衣闻言没有说话,因为这是他们两个的事情,自己只要站在徐悲枳身边就好了,剩下的事情他都会处理好的,在这一点上,眼前的男子从未让自己失望,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不管我是陆北至还是徐悲枳,我都不能负她,也不会负她。”
白涧月渐渐止住哭腔,泪水无声流下,手中的剑也没有放下,轻声问道:“那你就可以负我了?”
这一句话宛若一把利刃直插白首青年的心脏,这一刻,这位青年的心脏宛若骤停了一拍,像是被人死死捏住。
是啊,等他的不只有姜素衣一个人,白涧月同样从十万年前的远古等到现在,甘愿被封存十万年之久,耐受苦寒,只待一朝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