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的语气,令曦泽想起了那日她挺立在红色马驹上的身影,她永远是她,和自己一样,不会轻易被打倒!
曦泽深吸了一口气,神色略见黯然,但语气却变得斩钉截铁:“能见到公主安然无恙,我就放心了。至于骑射之事,我一定会追查到底,到时一定给公主一个交代!我欠下的,我已经记下了!”
“如此甚好!那么,本公主便静候佳音!”虽然她并没有确凿的证据,可是,她觉得兰君分析得有道理,她觉得骑射之事并非曦泽所为,其中定有什么阴谋。
“我一定不会让公主失望!”曦泽淡淡一笑,其实在他看来骑射之事多半是齐王所为,于是,曦泽不禁担忧道,“只是……晋国状况复杂,无论是前朝还是后宫都远非表面这般平静如水,如今敌暗我明,我希望公主能在风云变幻时置身事外,不要被无辜地搅进去!”
所有的人都这样劝她,可她偏偏生出一股倔强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恭王殿下何必费心本公主的事,只怕你自身已经是自顾不暇!”
“强者,就当兼济天下!”曦泽并没有因为云倾拒绝他的关心而波动情绪,依然温和镇定。这样的回答在他看来是理所当然的,从小,他便认为自己将来注定是个强者。
“赫连曦泽,本公主承认,晋国恭王不负战神盛名,确为强者,但,本公主亦不是弱者!”云倾伸出如葱根般水润修长的手指,指着远处的花灯,定定望着曦泽,正色道,“你等着看吧,总有一天本公主也会像那些花灯一样,无论站在何方都是夺目的那一个!”
“原来,我与公主是一样的人……”他迎上她的目光,笑意渐深。
元宵一过,立后之事便被搬上了朝堂。
晋帝以兰君乃校尉何友光之遗孤、功勋卓著为由,拟赐兰君正位中宫。
校尉何友光是前朝的一名将军,辞世已有三十多载,早已无从查证,更要紧的是兰君身为燕皇遗孀,岂可正位晋国中宫?
本该是全朝反对的事,然而以太常寺卿岳良为首的岳氏家族及恭王一派竟跪地附议。
于是,立后之事便在晋帝的速战速决中一锤定音。
云倾在行馆接到旨意的时候,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泱泱大晋,想要什么没有?大晋至高无上的皇帝何以要娶燕皇遗孀?为了笼络降臣么?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然而此时此刻,气愤彻底掩埋了这些疑问,待宣旨的内监离开后,云倾便怒不可遏道:“实在是太欺负人了,父皇尸骨未寒,晋帝就如此迫不及待地要将母后册立为晋国皇后,为什么?为了母后的美貌么?”
闻言,兰君立刻关紧门窗,确定四周无人后,转身厉声对云倾道:“够了!这里可是晋国人的天下,你如此口无遮拦,不怕惹祸上身么?”
“母后,难道您不气愤么?父皇才去多久,晋帝便如此欺我孤儿寡母,哪还有一点仁君的模样……”
“住口!”兰君打断云倾的话,训道,“你怎么总是记不住我告诫你的话?!如今我们是寄人篱下,事事都要收敛!”
兰君的反应大大出乎云倾的意料:“母后,难道您要屈服于这道圣旨,屈服于晋帝么?”
“我早说过,我们根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
此刻呈现在云倾面前的兰君几乎要让云倾怀疑自己的双眼:她的面色沉静如水,无喜无悲,无波无澜。然而,她越是镇定,云倾便越是怒不可止。记忆中骄傲强势又果断的母亲,怎么会如此坚忍妥协?是什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改变了母亲:“母后,为什么你就这样轻易选择妥协?我们虽是作为降臣来到晋国,但我们也是人,也是有人格的,我们一忍再忍,换来的是什么?是他们的步步紧逼!难道一定要看到我们苟且偷生晋帝才满意么?”
“住口!”
“母后……”
“此事已成定局,你什么也不必多说,我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好,你不必再管!”
这样隐忍妥协的兰君,实在令人陌生,云倾不可置信地连退数步,随后,朝房门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