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南的是内房。屋子周围,是一圈篱笆墙,柴门外是一条东西方向的山路。整个房屋,就是一个典型的农户住宅。
夏雪刚走进院子,就见里边有人大喊:“夏冰姑娘,夏冰姑娘……”,那声音很熟悉,就是孙常的声音。
夏雪急忙快步走进了屋子,只见孙常头上裹着绷带,左腿绑的像个粽子,面色苍白,眼窝深陷,满脸憔悴地躺在西边一间卧室的床上,他看到夏雪进了屋子,拼命挣扎着要坐起来。
在边上的年轻人和一个老年人急忙帮着扶起他:“慢点,慢点,孙大夫……”
看到孙常这副惨像,夏雪心中不由一疼,眼眶一红,鼻子一酸,眼泪流了下来。
她急忙走上前,坐在床边,示意让孙常躺着说话。
孙常也是两眼通红,眼泪在眼眶打转,他转头对年轻人和老人说:“谢谢,不用扶我了,我还是躺着说话吧。谢谢大宝找到了夏冰姑娘,这几天你辛苦了!——”他停顿了一下,“不好意思,这是我妹妹,我有话要对她说,麻烦你们能不能暂时……”
大宝和他爹立即明白了孙常的意思,连忙轻轻扶着孙常躺下,“哦,原来是孙大夫的妹妹啊,欢迎欢迎!我俩出去做饭了,你们聊吧。”两人迅速离开了卧室。
卧室里只剩下孙常和夏雪两个人了,空气一下子静默下来,两人只是互相深深地凝视着对方,满眼都是
温情和关心。
沉默了一会,孙常首先开口了,“对不起啊,今年我失约了,没有按时在泰山接你……”
夏雪急忙打断他,“不,不,这不怪你,你都这样了,我怎么会怪你呢?你怎么不小心啊,伤得重不重?——”夏雪满眼都是关心,温润地看着孙常。
“唉,七八天前看到山崖上有一株赤灵芝,一激动就爬上去采摘,没想到出了意外……”孙常真是后悔,要知道出事,那药草就是再珍稀,他也不会去采摘的。因为六月他最重要的是迎接心爱的人。
“你真是的,为了一颗赤灵芝把命差点丢了,以后不能再这样了啊!——”夏雪心疼地嗔怪道。
“是,是,我以后一定注意安全。我的伤不是很严重,当时爬的不是很高就摔了下来,只是把左小腿摔骨折了,把头摔破了,昏迷了过去……”孙常怕夏雪担心,尽量轻描淡写地描述自己的伤势。
“昏迷了几天,这还不严重吗?——”夏雪又气又心疼地抚摸着孙常裹着纱布的头,“现在头还疼吗?”
“不疼了,没事了——”孙常幸福地看着夏雪,看她这么关心自己,心里甜蜜蜜的像喝了蜜糖。
“从明天起我来照顾你,这个假期我不采药了。”夏雪温柔地对孙常说。
“哎呀,夏姑娘,我没那么娇气的,别看我瘦,我身体素质很好的,不用麻烦你,你继续游玩和采摘研究植物标本,我有大宝父子照料就行了,只要你每天能来看看我,我就满足了——”听到夏雪要牺牲自己的假期和爱好,孙常急忙反对。
“不,我已经决定了!你的伤情比我游玩科考重要,我一定要照顾到你康复!”夏雪坚决地说,虽然夏雪对爱情不那么在意,但她并不是个无情的人,相反,她其实是个很重感情的人。
“夏姑娘——”孙常又着急又内疚又幸福,他脸上表情真可谓五味杂陈。
夏雪一旦做了决定,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于是大宝父子给夏雪专门腾出了一间小卧室,让她一个人住在里边,大宝的母亲已经去世,有两个姐姐已经出嫁,他还没有结婚,所以,家里还是有空房子的。
夏雪于是就在大宝家住了下来,精心地照顾着孙常。孙常由于是医生,自己给自己调配药物,夏雪又每天出去打猎,给孙常补充营养,按照孙常写的药方去给孙常抓药、熬药。
在夏雪的精心照顾下,一个多月后,孙常基本康复,能够下地走动了,不过暂时还是需要拐杖的。夏雪于是专门到附近镇上给他买了一副拐杖,每天陪着他在院子里走动,进行康复治疗。
两个月后,孙常完全痊愈,不需要拐杖也能慢慢行走了,不过还不能跑步,这至少需要再休息一个多月才行。看到孙常基本没问题了,夏雪的假期时间已经到了,而且这次还超了好几天,于是向孙常告辞,约定明年在雁荡山相会。
孙常依依不舍地一直把夏雪送到山路的尽头,在夏雪反复地劝说下才停止了继续相送,只是像一尊塑像一样站在山风中痴痴地望着夏雪慢慢地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