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魂断阴山

来。

    “让所有大炮瞄准那些投石机，将它们全部摧毁！”

    “是！”赵宁领命后快速跑回炮营。

    赵宁站在炮营区，面向敌军,伸出右手大拇指于两眼之间,闭上左眼,用右眼通过拇指的一侧对准目标,然后用左眼通过拇指同一侧观察,用女王教给自己的跳眼法测距，然后用女王教给自己的几何、三角函数等数学知识进行心算。射角、仰角、射程、坐标、弹道高、落角、落速以及至落点的飞行时间等诸参数已经在这位经验丰富的炮兵营长的脑海中迅速计算出来。

    天使大炮的最大射程为6000米，那可不是最大射程才300米远的古代投石机所能媲及的，当红娘子和刘黑闼带人汗流浃背地推着二十架沉重的投石机刚刚接近天使军阵地1000米的地方。

    赵宁让一门大炮试开了一炮，这是为了校对角度、弹道，以获得效力射开始诸元。

    “1号装药，预备，瞄准！”赵宁带上耳塞，拔出唐刀大声命令着。

    炮兵们按赵宁营长的要求校对好朝向和射角，麻利地将相应变装药号的炮弹送入炮膛，关上炮闩。

    “发射！”赵宁大吼一声，将唐刀猛力下劈。

    就在汉人军团士兵们汗流浃背、气喘吁吁地推着沉重的投石机前进的时候，耳边却隐隐听到了一种沉重的物体在空中高速飞行摩擦空气所发出的破空声。这声音显得很是沉滞。显然空气阻力给物体本身造成的速度衰减十分巨大，以至于上方气流的流动产生了明显的混乱。

    汉人军团士兵们纷纷抬头疑惑地望向天空，他们正好看到了那片正朝着他们的队列覆盖过来的黑色云彩。

    “轰轰轰！——”

    “轰轰轰！——”

    “轰轰轰！——”

    ……

    一团团橘黄色的火球在投石机和汉人军团中爆开，好不容易制造出来的二十架投石机还没有发射一发、还没有推到发射位置，就被瞬间炸成了无数碎片。许多木质材料都变成了一缕一缕的纤维，碎布碎肉和泥土石块宛如天女散花一般纷纷扬扬的簌簌下落。硝烟弥漫，强烈刺鼻的气味中带着浓浓的血腥味。炮弹轰飞，残肢断臂在气浪中翻滚碎裂！钢铁碎片尖啸着肆意收割生命，威力巨大声势骇人，众多汉人军团士兵被炸翻在血泊里惨叫抽搐着，他们到死也难以相信世界上竟然有能打这么远的武器。

    夏雪看到甘当突厥马前卒的汉人军团，心中鄙视到：“这可能就是后世说的汉奸吧，那只好不客气了！”于是下令：“给我狠狠打这群突厥的汉人走狗！”

    顿时，天使军阵前炮火连天，枪

    林弹雨。

    红娘子和刘黑闼的部队哪里见过这等攻击，他们大多是窦建德的旧部、刘武周的旧部、梁师都的旧部、隋军逃往到突厥的士兵等组成，可没有突厥士兵那么悍不畏死的精神，一阵狂轰乱炸之后，汉人军团2万人有一大半都逃往战场的左侧，也就是南侧的山地里，他们许多人都知道从那里弃马后，翻山越岭，经过十多天跋涉后，可以进入黄河河套平原，然后进入大唐境内，前往大同、阳高、张家口一带。

    这些汉人军团的士兵大多抱着：只要能活命，就是重新投降大唐也无所谓。反正在突厥这里日子也并不好过，还不如回归汉人地区，投降大唐。

    反正现在向前冲，面对从来没见过的可怕的zi弹炮弹只有死的份；向后退，突厥军令严酷，对战场退后逃跑的士兵一律处斩，在后边的突厥督军人员一定对他们格杀勿论的；往北逃，那最终还是逃往了突厥统治的草原，被突厥逮住还是死路一条，想活命，只好往南逃了。

    红娘子和刘黑闼想拼命冲杀，但手下大多数其他汉军却没有拼死精神，所以，短短十几分钟，2万汉人军团就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全军覆没。

    红娘子也被炸的身负重伤，摔落马下，奄奄一息。刘黑闼被炸断了一条腿，xiong部也被弹片击中，虽然有铠甲防护，也无济于事，血流如注。

    刘黑闼掉落马下，看到了奄奄一息的红娘子，心痛万分，强忍疼痛，拖着断腿，用双手慢慢爬向红娘子，虽然两人相距不过十多米，但对于身受重伤的刘黑闼来说，就好像有几千米一样的长，他拼尽全力地向前缓缓爬行，指甲已经在爬行过程中，因深深抠入土壤而折断脱落，十指连心，痛彻心扉。但刘黑闼好像已经对疼痛麻木，他只是不停地拼命往前爬，他只想死前能爬到红娘子身边，握住她的手，深情再看她一眼。

    他拼劲最后一丝力气终于爬到了红娘子身边，用血肉模糊的粗糙大手握住了红娘子柔软的纤手，这双纤手是刘黑闼一直想抚摸，但一直都没有勇气握住的，现在终于死而无憾了，刘黑闼最后深情地看了俊美的红娘子一眼，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容闭上了双眼。

    红娘子奄奄一息之际感到有人握住了她的双手，她费力睁开眼睛，看到了浑身是血、断了一条腿已经死去的刘黑闼，她不由鼻子一酸、泪如泉涌，她深深觉得对不起刘黑闼，是她害死了他，他本来现在也许正过着悠闲平静的田园生活，但她却把他拉入了深渊，她心里能感觉到刘黑闼对自己的衷情和暗恋，但她不敢面对，她只是满怀仇恨地一心想为丈夫报仇，最后害得这样一个对自己如此痴情的男人惨死异乡。

    红娘子用双手紧紧握住刘黑闼已经慢慢冰冷的大手，“对不起，对不起……”她嘴里不停地忏悔着、道歉着，泪珠跌落在冰冷而侵满鲜血的土地上。

    她同时也感到太累了，反唐以来，她如飞蛾扑火，义无反顾，倾尽心力、忍辱负重，但最终仍然以失败告终，她心力憔悴、精疲力竭。她现在觉得自己再也无法坚持下去了，她感到太累了，她现在只想好好地睡一觉，好好地睡一觉，永远也不要醒来。太累了，实在太累了，红娘子的意识慢慢地模糊了，她脸上没有痛苦，只有一种解脱了的轻松表情。不死不休，死了才能休息啊，死了才能解脱啊。夫君，对不起，我实在太累了，我现在只想来天堂找你，我现在只想陪在你身边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女人……

    红娘子美丽的瞳孔慢慢地散大，呼吸也慢慢地停止了……

    我愿做一只傻傻的飞蛾，

    为了爱，

    为了理想，

    被火烧我也愿意，

    就是死也无怨无悔！

    等过了漫长寒冬冰冷夜漆黑

    以为我会化成蝶儿飞

    破茧那一刻才知爱情的凄美

    爱上了多刺的玫瑰

    情丝万缕已经无路可以退

    让心中的烈火把所有的爱焚毁

    我像一只飞蛾拼了命地往那火里飞

    最终看不到有谁为我落泪

    一往情深粉身碎骨其实都已无所谓

    有谁愿品尝化成灰的美

    我像一只飞蛾拼了命地往那火里飞

    最终盼不到有谁与我相随

    直到灰飞烟灭让我拂去所有的伤悲

    有谁会用爱抚平我的累我的泪

    ……

    枫叶赤红艳如血，支离破碎如云烟。韶华白首转瞬间,贪嗔痴念皆惘然。犹记昔日旧时年,桃花缱绻漫天,举杯对弈谈笑间,立下白首誓言,一朝风云变迁,红尘辗转往事如烟，可怜魂断阴山！

    夏雪后来了解到红娘子的多舛人生后，还是很敬佩这个重情重义的巾帼英雄，虽然是大唐的敌人，但战后还是让人把她的尸体找到并运回燕赵大地井陉县，和他的夫君窦建德合葬在一起，而且还在井陉县举行了隆重的葬礼，当然这是后话。

    ……

    突厥颉利可汗没想到2万汉人军团没一会功夫就全军覆没了，很失望也很恼火，他娘的，汉人军团也太差劲了，刚刚遭到天使军的炮火打击，就吓得四散而逃。

    不过，颉利可汗能当突厥的可汗，也是有一定能耐的，他从偷偷搬运回的突厥士兵尸体上，发现有的体内有钢或铅

    制作的弹丸，有的有钢铁碎片，他敏锐地意识到就是这些东西导致了突厥士兵的死亡，看来并不是人们盛传的那样，天使女王会召唤雷神、电神，而是她拥有一种自己不了解的新式武器，这种武器应该和弓箭一样，是有羽箭数量限制的。如果把它的和羽箭一样的弹丸消耗完，那天使军一定就完了。

    突厥颉利可汗想到这，也就没有再因汉军团的溃逃而郁闷，既然就没把他们当主力，只是当炮灰利用，逃跑了就逃跑了吧。毕竟红娘子、刘黑闼以及他俩率领的老部下还是很勇敢的，虽然基本都死光了，但也消耗了不少天使军的弹药，这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