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又掉进了水里,就跟咱们刚才掉进的地方一样。”
夏缇嗯了一声,道:“我觉得这里太奇怪了,我想刚才咱俩掉入的肯定不是水里,一来我们连衣服都没湿,我想只是有什么东西在拽住了你而已,二来,若是水那就应该流下来才对,我想,我想那很有可能是某种密集的像水一样的,虫子,或是什么的。”
我点了点头,放慢了脚步,这就说得通为何夏缇没事儿了,不过一提到虫子我就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往我喉咙里钻,不由得一阵阵的恶心。
就在这时,前面好像有许多黑影在晃动,我和夏缇悄悄靠近,到了近处才看清,这里是一块开阔地,一群人围成一个大圈在走动,大圈的内径足有十几丈,里面发出光亮,但究竟是何物根本看不见,因为人群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
我粗略的数了数,估计这里至少也得有一两百号人,从他们僵硬的动作上看,都是活死人。我不由得惊出一头冷汗,这活死人的厉害我是见过的,刀枪不入,其中一两个就已经很难对付了,何况是百余人,若真是被它们发现那就万难活命了,不过好在我们出来时有所准备,身上都涂了满满的草木灰,活死人应该闻不到活人的味道。
想到此处,我稍稍定了定心神,这时,夏缇扯了扯我的衣襟,凑到我耳边轻声道:“你看那个,好像,好像是华伯!”
我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的确就在外圈有一人,虽然看不清面孔,可那身形颇像华伯
,而且他走路的动作并没有完全僵硬,这在人群中很显眼。
就是豁出性命不要,也得把华伯救出来,我向夏缇做了个跟进的动作,夏缇会意,我二人悄悄上前,也混在群尸之中,向前走动。伴着一群僵尸而行,心中自是极度的恐惧,但更令人无法忍受的是一股极强的诡异香味,能够分辨出正是我们刚进来时闻到的那种味道,只是那时很淡,这种异香还算好闻,此时的气味强了百倍,就像是肥腻至极的油膏,熏得我头晕眼花,几欲呕吐。
夏缇也捏住鼻子,干呕了好几口,要不是怕露出破绽,我定是要吐出来,平复了片刻我俩强忍住恶心向前追赶,很快我俩便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正是华伯无疑。
“华伯!华伯!”我凑到他的耳边叫道。
华伯并没有任何反应,此时看得清楚,他脸上面无表情,目光涣散,让人心中产生一种不详的预感。
“杀……死……我……快……杀!”突然,从华伯的嘴里竟然艰难的挤出了这么几个字。
这是我曾经答应华伯的,要是他也变成了活死人,我必须要一刀杀了他,没想到这么快就一语成谶了,他肯定是无法控制住自己的身体了,华伯一辈子悬壶济世,为的是救人,他绝不允许自己成为害人的行尸走肉,宁愿万死已护名节,想到这儿,我拔出陆卢剑,对准华伯的心脏,犹豫了半晌,却怎么也刺不下去。
夏缇以为我真要杀死华伯,忙按住我的手,我刚想开口说话,就见她朝我使了个眼色,食指竖在唇边做了个禁声的手势,随即,又向圆圈内指了指。
这时,我才意识到不知不觉间,我们已经走到了里圈,就在活死人圈的中心处端坐着一个人,那不是别人,正是蛙婆婆,她垂着头,灰白凌乱的头发遮住脸,只能看见她嘴在动,好像在念叨着某种咒语。
她靠着一根井口粗细的檀木柱子,柱子上雕满了图案,不过已经被刀砍斧砍剁得面目全非,无法辨认了,木柱的顶部是竟然雕刻着半只蛙,因为这只蛙造像只剩下了屁股和后腿,上半身已经被齐刷刷的砍掉了。
这有些不合情理,对于图腾族来说图腾物就是他们的神,族人会将其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怎么可能允许图腾物被毁坏呢?
突然,夏缇又拉了拉我的衣襟,她朝着地面指了指,这会儿我才看清,地上竟然躺着十几具尸体,尸身肿胀,上面结满了厚厚的尸蜡,那种恶心至极的香气就是这种尸蜡的味道,没错,我突然想起当日大壮手中的尸蜡,就是这种味道,只是这里的味儿更浓更腻。
这些尸体应该是经过了特殊的炮制,因为尸蜡的形成并不容易,只有肥胖的尸身长期寝于潮湿密闭的地方,身上的油脂溢出表皮才有可能形成尸蜡,而且也只是尸身的一部分成蜡,可像这样全身的尸蜡就极其罕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