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前不觉得,原来乔珊这么可爱。他覆手将她又翻过来,用手撑着脑袋,静静地看着她的脸。
看入了神,一晃眼两个小时过去,就这么看着安静她,仿佛不知疲倦,即使外面大雨倾盆,雷鸣阵阵,也觉世界安好,温暖入髓。
他关掉卧室主灯,只余壁头一盏复古灯,光浅浅地,温温的明黄泄在他的脸上,将他一张精致的脸,照得像温润白玉。
最后低头,又小亲了一口她的嘴。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会断送在她的手上。有那么一瞬的冲动,他特别想占她为己有,向全世界宣布,她的主权归属。
他关掉卧室里余下的唯一一盏灯,抱着被子走进客厅,躺在沙发上毫无瞌睡。回想刚才那一幕,他觉得不可思议。他是怎么喜欢上她的?又是什么时候?
明明……当初厌恶的感觉那么强烈,怎么会喜欢她?难道这就是,物极必反?初时厌之深,终时喜之切?他翻了个身,脑海里不断闪过刚才偷亲某人的画面,下面……硬了。
这不是第一次亲她,是第三次。
第一次是在电梯,现在回想,他完全不能理解自己当初为何会亲下去。单纯为了气她吗?
第二次纯粹是应笙南的恶作剧。至于这第三次……嗯,甜蜜,味道比吃糖要好。
他睁眼到凌晨四点,还是毫无瞌睡,于是起身打电话给应笙南。电话那头,应笙南懒洋洋接了电话,打了个哈欠问他:“你梦游啊?这么早打电话。”
左奕起身去书房,关上门,从抽屉里取出乔珊小时候的照片。这张照片他从家里带到办公室,又从办公室带回家,几经辗转,如今心境也不一样了。
他半天没说话,应笙南以为他是真梦游,准备挂断电话,听筒里却传来他淡定地毫无情绪的声音。
“我亲了。”
应笙南:“哈?小砸做春梦了?”
左奕言简意赅:“她醉了,在我这里。”
电话那头的应笙南总算反应过来,哦一声:“行啊你,这么快把事情给办了?”
左奕的嗓音仍然淡淡地,“接下来我该怎么做?”
“怎么做?”应笙南,“你个禽兽,都把人姑娘给办了你问我怎么做??禽兽禽兽小禽兽!给老子娶回来当弟媳啊!”
左奕:“嗯,如果她愿意我会负责,也愿意娶她,可她并不知道我对她做了什么,明天我该怎么告诉她?直接求婚会不会太快?结婚之前,不是应该先成为情侣么?我该怎么做?”
应笙南的语气是深恶痛绝,可表情却恰恰与语气相反,此刻握着电话张大嘴哑笑。
“你个禽兽啊,找什么借口?明天买束花给她,追起来啊!禽兽,禽兽,小禽兽!”应笙南终于憋不住发笑,在电话那头大笑起来,好一会才说,“三弟,你二哥要是有你一半禽兽就好了。你说你,表面上一派正经,没想到这么禽兽,哈?不用说了,事已至此我得赶紧给你准备彩礼了,你好好追,加油追……哦对了,你知道怎么追吗?”
左奕:“知道会给你打电话?”
应笙南差点晕倒,一屁股坐在地上,抓着电话爬起来,镇定道:“先送花,请她吃饭,陪着她,呵护她。她说东,你不要往西。她说西,你不要往东。总之她就是你的女神,你要为她是从,懂了吗?”
左奕点头:“大概懂了,那明天先送花吧。”
应笙南打了个响指:“对,先问她喜欢什么花,然后再送。”
*
早晨乔珊醒来发现自己身上被毛毯裹得像粽子,她从床上起来,隔着门问左奕,“又是保安小姐帮我换的啊?真是太麻烦她了。我的衣服呢?”
隔了一会,门板被叩响,她打开一条门缝,男人将她烘干的衣服递了进来。
她换上衣服去洗手间洗漱,对着镜子一照,发现自己的长发被编成了八股辫,还挺漂亮的。这种八股辫扎得很紧实,睡了一晚也不怎么乱,梳子上沾点水,轻轻一刮,顺了。
梳完头乔珊看着手里的梳子,被上面精致的镂空花纹震惊。她拿着梳子去餐厅找左奕,对着她的脊背感慨说:“左小气,你这梳子值点钱吧?”
“嗯?你喜欢?”左奕把煎好的太阳蛋和牛奶一起端上桌。
她点头:“喜欢啊。”
左奕:“那就送你吧?”
她刚坐下准备吃饭,忽然又站起来,拍了一下后脑勺道:“完了,嘟嘟肯定饿死在家了,我得赶紧回去喂它。”
“那只蠢狗?”左奕一抬下巴,指了指阳台。
乔珊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过去,看见嘟嘟正趴在地上,用一双肥壮的前爪捧着一只大碗,津津有味舔着里面的食物。
狗眼用余光瞥见有人打量,赶紧用肥爪将碗护住,厚重的脑袋盖在碗上,遮住自己的食物。
蠢狗……左奕摇头感慨,真不知自己当初为什么会怕这蠢东西。他切了几片猕猴桃装进小盘,推给乔珊,解释说:“这家伙不停地挠门狂吠,我怕他吵到邻居,就用你的钥匙开了门,把它接了过来。可能是饿坏了,喏,鸡胸肉吃了整整十二斤。”
乔珊喝了口牛奶,看了眼饥不择食的狗,感慨说:“十二斤鸡胸肉,照你这么养狗,得破产吧?”
左奕问她:“你平时怎么喂它?”
乔珊:“好的时候吃狗粮,差的时候跟我一样吃泡面。”
“吃狗粮能长成这样,也是不容易。”左奕看了眼肥狗说道。
乔珊微微一侧脑袋,指着自己的八股辫问他:“喂,左小气,你看保安小姐给我梳的八股辫好看不好看?”
左奕咳了一声,低下头,闪烁其词道:“嗯,挺好看。”
乔珊:“呦呦呦,嘴巴什么时候这么甜了?话说……我昨晚喝醉没有对你做什么吧?”
左奕:“你昨晚倒是很安静,上一次抱着我吐,我没把你扔大街上真是我仁至义尽。”
乔珊不好意思地抓抓后脑勺:“对不起啊,我酒品不太好。”她低头看着盘中的太阳蛋,又是叹息一声:“左小气,你知道吗?雯雯特别喜欢太阳蛋。”
左奕说:“正好今天公司没什么事,等会我们去趟医院看看小丫头,趁着她现在还能吃下东西,给她送块太阳蛋过去。”
吃过饭,乔珊把狗栓回家,跟左奕一起出了门。她在楼下等左奕开车过来时,遇见保安小姐,热情地打招呼,“昨晚真是谢谢你了,又麻烦你帮我换衣服。”
女保安楞了一下,“什么?”
乔珊指着自己的辫子说:“还有你的手真是巧啊,这个八股辫不错!”
女保安一脑袋问号,正想问她是不是误会了,左奕把车开过来,粗鲁地冲着她们打了几个喇叭。乔珊对女保安挥挥手:“谢谢你啦,改天请你吃饭!”
女保安目送左奕的车消失在视线,简直一头雾水。什么跟什么嘛……
去医院的路上,左奕突然问她:“你喜欢花吗?喜欢什么类型的花?”
乔珊嗯了一声,说:“喜欢吧,我喜欢西兰花,可以吃,一花两用多实惠?”说着舔舔嘴唇,凉拌西蓝花最好吃,口感爽脆,很久没吃了,有点想念。
左奕瞟了她一眼。西蓝花……审美够特别啊。
到了医院他让乔珊带着太阳蛋先上去看雯雯,自己去停车。等乔珊走后,他停好车去了医院后街,逛了一会没见有菜市场,花店倒是看见不少。
走进最后一家稍大的鲜花超市,看见一个男店员将一个老婆婆轰出来,老婆婆身子一个没稳,摔倒在地,菜篮里的菜悉数掉出来。
左奕过去蹲下身将老婆婆扶起来,极有耐心地替她拾起地上的一粒粒蒜瓣,然后扭过头问店员,“你们这里有西蓝花吗?”
店员瞥了眼衣冠楚楚,西装革履的左奕,不耐烦道:“精神病院出来的?买菜去菜市场啊,一个两个怎么都兴来花店买菜?”
左奕抬眼瞥了眼招牌,淡淡道:“李记鲜花店,你是这里的员工?”
店员不耐烦道:“怎么了?骂你们神经病不高兴啊?滚滚滚滚,我最讨厌你们这些问东问西又不买花的人。”
左奕转身走到门口停下,头也不回说了句:“你们这家店一个月之后准卖西蓝花。”说完扶着老太迈腿走了。
他将老太扶到菜市场停下,低头温声说:“老太太,买菜就在这里买,不应该去花店,知道吗?”
老太太似懂非懂,歪着脑袋看着他,说话的语气像个小孩子,“可是我就是想在花店买菜啊……”
左奕低头看见老太腕骨上的腕带,牵过她的手看了下,上面有老人的名字、年龄以及病症。阿尔兹海默,怪不得老人会这样,他叹气一声,握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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