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珊收起手机,看了眼男人的背影,也没多想,径直去窗口点餐付钱。找位时发现白衬衣就是左奕,她以前觉得,所谓缘分大部分是人为制造,这一刻忽然感觉到“缘分”二字的巧妙。
她想了一下,大大方方走过去,拉开凳子,在他对面坐下。
男人低头咬断一口米线,咀嚼着食物抬起下巴看她。眼底自然划过一丝惊愕,放缓腮帮子鼓动的频率。
乔珊用双手捧住自己下颚,用一双明亮的大眼睛与他淡漠的眼神交锋,嬉皮笑脸道:“左总,这么巧啊?”
左奕放下筷子,伸手去抽纸巾,却抽了个空。他蹙眉取过公文包,意在找纸巾,最终还是摸了个空,张口准备喊老板,一只小白手递来一包心心相印的精包纸。
女孩眉眼弯弯看着他。
他没领情,到底还是没接,让老板另送了一包纸巾过来。
乔珊眼看着他离开座位去厨房找老板聊天,他好像经常来这家店。等左奕出来,她埋头迅速吃了两口,背着包去追他,冲上去拽住他的胳膊。
左奕回过头看着她,面无表情,眼底凝了一层寒冰,看了她数十秒。乔珊尴尬地居然连怎么松手都忘记了。
小吃街喧闹的声音仿佛戛然而止,行人都被冰冻成块。
乔珊吞了口唾沫。
她只想想嬉皮笑脸搭讪两句,缓和一下两人之间的间隙。
可是为什么,好像间隙逐渐变成了鸿沟,愈发无法跨越了呢?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啊?
乔珊看着她,憋了半天才道:“那个……我是想说,刚才你可能不顺路,现在总是要回家了吧?坐个顺风车行吗?现在这么晚了,我一个单身姑娘不安全哪。我是因为加班才搞到这么晚,你……”
“想搭顺风车,”他冰冷的眼神在她手背上扫了一下,“就松手。”
乔珊立马松手,屁颠颠跟着他走。
她发誓,自己积累了27年的脸皮和耐心,都用在了他的身上。
左奕一手挽着西装,一手提着公文包走在前面。乔珊腿短,只能快步紧跟她。
途径一家卖糖葫芦的小店,左奕驻足,朝着里面看。
他好像忘记了身后还跟着一个自己不太喜欢的人。
卖糖葫芦的小店铺不是很大,只能容下一只玻璃柜和过人的空间。
昏黄的灯光渗进玻璃柜里,落在一串串精致的糖葫芦上,鲜艳的糖泽,熠熠发亮。乔珊朝前走了几步,站在他身侧观察。
左奕侧头看着玻璃柜里的糖葫芦怔怔入神。
从店铺里泄出的暖黄灯光映在他刀刻般的侧颜上,翘长的睫毛停止刷动,似乎定格,进入回忆状态。
他的味蕾上还残留着牛肉米线的鲜香。味道很美,可总觉少了点什么。
许多前,在鲜花馥郁的农村小院里,他坐在小矮凳上,一个老人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牛肉米线,搁置在他跟前的长条凳上。老人会从菜园里扯一把野香菜,洗干净,切成碎段,撒在他的碗里。
每年生日,老人会带着他上街,看皮影,吃糖葫芦。
他记得,小学后街小巷的那家糖葫芦最好吃,老人说,那是店主家传承了百年的手艺。
“老板,来一串。”乔珊顿了一下,回头看了眼还愣着的某人,又说:“算了,两串。”
新鲜的山楂被一根竹签串起来,覆上了一层剔透的糖层。店主从玻璃柜里取出一串,裹上一层食用白纸,递给乔珊。
左奕看着乔珊,在昏黄灯光的映照下,她的身影好像跟这老旧小店一起变成了一部橙黄老旧的皮影戏。
“喂,还回家吗?”乔珊在他眼前挥舞着糖葫芦。
左奕被拉回现实,继续往前走。乔珊收了老板递来的零钱,攥着两串糖葫芦追上去。
到了停车的地儿,乔珊矮身钻进车里,竖起糖葫芦,递到左奕跟前:“喏,这串给你。”
左奕手扶着方向盘,并没有接的动作,只是冷冷看着她,好像在传递什么信息。
乔珊意会,把糖葫芦塞进牛皮纸袋里装好,搁置一旁道:“我给你放这儿了,待会记得吃啊,就当是我付给你的车费了。”
两人一路无话,回到小区左奕把车停在小区门口,示意她下车。
乔珊也知趣,背着包下了车。
小区外面的步行街有家高档蛋糕店,每天乔珊赶公交路过总能闻到甜甜的奶油味儿。她想起应笙南拜托她送蛋糕,背着包朝蛋糕店走去。
这个点蛋糕店已经不营业了,卷帘门已经拉上,只有一扇小门虚掩着,里面泄出明黄的灯光。
乔珊推门走进去,店主好像早猜到她会来似的,冲她一笑:“欢迎光临。”
她扫了眼空荡荡的橱柜,问:“现在还能做蛋糕吗?”
“有一个客人退掉的,你要吗?”老板问她。
乔珊想了一下:“多少钱?”
“三百五。”
“这么贵?”
老板温和一笑:“可以给你打三折。”
乔珊:“那我要了。”
蛋糕上的图案很奇怪,是两串冰糖葫芦,中间是用蓝莓酱画出的字:
“帅哥哥生日快乐。”字句末尾还画了一个调皮的表情。
乔珊莫名起了身鸡皮疙瘩,问老板:“可以把‘帅哥哥’三个字去掉吗?”
老板想了一下,点头答应,捧着蛋糕去了里间,再次出来时,蛋糕已经被精装盒包好。
乔珊深以为老板照着她的要求做了,所以也没检查,拎着蛋糕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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