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意义上来说,燕王比建文帝合适。
可这话就算打死何玉轩,他也是说不出口的。
但凡戴思恭在京一日,何玉轩都不可能彻底倒向燕王,况且他只是一个小虾米,对局势没有任何的作用,何玉轩压根就没高看过自己。
“敢说真话,也是一种本事。”朱棣缓缓道来,冷冽的气息收敛后,只余下淡淡的温度,“敢舍身救人,同样也是一种本事。”
何玉轩抬眸看着燕王,只觉得今夜燕王所说的话,似乎都带着深意。他不禁惴惴,认真地把自己近来做的事排查了一遍,生怕自己做了什么越距的事。
但是认真琢磨完了后,何玉轩还是毫无头绪。
朱棣倒是安然自得,轻描淡写地提起了另外一个禁忌的话题,“我那侄儿在京中,可曾有什么不妥?”
何玉轩答:“皇上的脉案,下臣是没有资格查阅的。这些都是院首大人及几位御医大人复负责。下臣离京时,皇上身体还算康健。”
话虽如此,何玉轩的下一句却是怂得非常快速且从心,“既然来都来了,不若下臣还是给王爷把把脉吧。”
朱棣无不可,让何玉轩随意。
何玉轩的指尖搭上朱棣的脉搏后,停顿了片刻有点宽慰地说道:“王爷的身体较之前强健了许多,只要再早些休息便最好了。”
朱棣若有所思,“这倒也不难。”
何玉轩抿唇,总觉得朱棣这句话不能搭话。今夜触雷的点为何如此之多?
一时之间,屋内静谧下来,朱棣不说话,只是轻轻打着拍子,似乎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眉梢流露着淡淡的笑意,何玉轩默默选择了神游太虚,倒也不尴尬。
半响,敲门声响起,燕王淡淡应了声,三宝从门外进来,低声道:“王爷,已经办好了。”
朱棣颔首,随后对何玉轩说道:“子虚可随我一同回去了。”
何玉轩微愣,虽然不欲细想,但惯性中他已然把所有的蛛丝马迹串联在了一起。
燕王出行是随性而为的突发,而在别府留了几日后,夜间匆忙忙地叫随行大夫,又没有任何的遮拦……如果现在回去……别府到燕王府不过半城的距离,为何要这么颠倒,除非……
何玉轩毛骨悚然,低眸不语。
朱棣有意无意地扫过他,先让何玉轩回去等着了。
三宝站在朱棣身后给他换着外衫,低声道:“王爷为何偏偏看中何大人呢?”三宝在朱棣面前有几分薄面,这样的问话是不会惹得燕王生气的。
“分□□心妙舌却韬光养晦,如此疲懒又心软的人……”朱棣淡漠的尾音带着几丝潜藏的趣味,“我倒是想知道,他能忍到何时。”
三宝抿唇,细细地给朱棣整理好衣角,然后退到一旁。
七月初三,是夜。
燕王突发病症,状态似疯,被连夜从别府护送回燕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