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玉轩一言落下,许通如遭雷劈,整个人瘫软在地。
何玉轩的性子他这些日子看下来,深知他不会在医术上撒谎,顿时就不住地摇头,“不,不可能,我从来都没碰过那些,这些肮脏……”他颠倒错乱的话语微顿,抓着何玉轩的下摆猛地磕头,“何大人,何大人,您救救我,救救小的吧!”
何玉轩蹙眉,“你没接触过病因,那这病从何而生?”
许通双眼通红,眼珠子疯狂转动,却是什么都想不出来,“我是真的……张大人,张大人曾经给过我一包东西,要我回去煮了吃。除此之外真的没什么特殊的事情啊!!”
为了活命,许通把什么都抖落了出来。
何玉轩脸色微变,这群人简直恶毒至极!
据何玉轩所知,鼠疫传播的途径唯有三种,第一种是接触或吃过染病的动物;第二种是被患病的鼠蚤叮咬;第三种则是到病情后期人与人的传染。
如果张绍臣是直接把患病的动物肉交给了许通,许通又吃下了,那他必患病无疑!
且慢!
何玉轩来回踱步,眼神沉沉落下,就好似乌云落了心头……原来张昺所求是这事!
燕王府的其他两位大夫患病,如今整个燕王府能派得上用场的人唯有何玉轩,如果他什么都不作为,患了鼠疫的人……那整个燕王府的下场可想而知!
张昺是疯了吗?
谁给他出的主意!
可知鼠疫究竟是多大的灾祸!
何玉轩蹙眉,如果是这样,张昺不可能给许通下药!
何玉轩到底是人,就算是真的答应了张昺做什么事,可鼠疫这般传染严重的疾病,哪怕何玉轩为了自己的命,也不能看着这病大肆扩张。
他必定是在其他处埋下病因才是!
那许通…
何玉轩想了想,顿时彻底冷了脸色,许通会被张绍臣看中,怕是因为何玉轩。
布政使张昺是不可能对何玉轩身边的人下手的,鼠疫要从鼠—人传染到人—人传染需要一定时间,他想要的就是大面积传染出现后,何玉轩也无能为力。
现在就被何玉轩发现,对张昺也不是好事,毕竟张昺不能肯定何玉轩到底会不会听命从事。
如果从这个角度来说,也无怪乎张昺会亲自来见何玉轩,这对他来说的确是一件极其重要的事,事关能不能彻底铲除燕王这个朝廷大患!
何玉轩叹息了一声,淡淡地看着许通,“你先起来。”
张绍臣此举定然没通过张昺,而是私下所为……其实是何玉轩连累了许通。
他和张绍臣有这般大的仇怨吗?
只是无论如何,何玉轩都同情不起来许通。背主求财,又坑坑害他人,何玉轩虽是有心施救,却也只是为了防止病情扩散。
许通自然感觉到何玉轩这份淡淡,却误以为他不愿出手相救,死死地拽着何玉轩的下摆,像是怕极了何玉轩起身离开。何玉轩蹙眉,微微弯腰想说些什么,许通就突然猛地扑了上来,惊得何玉轩往后退了一步,撞到了后腰眼。
何玉轩疼得脸色发白,许通不依不饶地说道:“何大人,你是不是猜到了我就是那个内奸,我知道以何大人的警惕肯定会猜到的,可是我也没办法,我需要钱啊……求求你何大人……你救救我……”
他满脸恐惧,说得青筋暴起,听得何玉轩敛眉,愈发冷漠:“背主求财,不论是什么原因都是错的。难道你以为这般如此后,王爷就会放过你?”
何玉轩的嗓音难得低沉阴冷,毫无半点温度!
许通满嘴都是自己的苦衷,却不提这一事会惹来多大的牵连后果。
他双目赤红,何玉轩的话在他听来就是推脱,一时之间满心怨气,就想扑过去掐何玉轩的脖子,“你若是不救我,要死一起死!!”
何玉轩挑眉,哟,还真的是怒火攻心,冲昏了头脑。他迅速从腰间抹了一把,抬手一挥,另一只手以袖子捂着口鼻往侧边避让,洋洋洒洒的粉末被许通猝不及防地吸入,停顿间就开始手脚发麻,整个人控制不住摔倒在地。
何玉轩又往后退了退,直接避到了门口。
这剂量有点过浓了,何玉轩生怕自己弄出来的自制*屏蔽的关键字*把自己也给药倒了,那可真是绝妙了。
许通捂着脖子嗬嗬出声,手指却渐渐无力,整个人瘫软在地。
何玉轩敛眉,许通虽然被他药倒,但是他现在最紧要的还是治病……以及把这件事情告知燕王府的主人——朱棣。
他的袖子还未从口鼻挪开,想到后面还有一堆的事,瞬间眼神死。
恰逢这时院门口不紧不慢响起了敲门声。
……
何玉轩本就避让到门口,随手就把院门给打开了,门外站着个瘦高的内监,看着有点面熟。何玉轩认出来,他是平日除了三宝外跟在燕王身边的内侍之一。
“何大人。”这内侍露出个适合的笑容,态度拿捏得不近不远,“小的侯显,王爷有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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